他便如鹰盯兔子,盯着权墨洐为她检查,盯着权墨洐对她摇头叹气:“她试了不少药,好在她会医可以给自己治,所以也没那么严重。”
“我刚给她行了几针,你等着针卸后再给她喂一颗我的药,便可缓解她胃部的不适。”
“其他无事?”
“嗯,她身体底子好,的确是无事的。”权墨洐说到这里又加一句:“只是你也要注意些,在与她闹也不应让她受尽苦头。”
“我的事你别管。”
霍凝又盯着她冷了眉眼,似是气尚未消,他问权墨洐将药讨来,又行到她面前看。
只静静看她。
梁菀浅浅呼吸,将眼闭上眼不见心不烦。她的手腕之前磨的血已干了,霍凝暗了眼眸。
他此刻就是个矛盾体,一边看她被弄的伤痕累累而心疼,一边又因她屡次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而发疯,霍凝想了想与她分开的这段日子,长安城都传他看上教坊司的女人,却没人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人纾解烦闷。
绿珠百般温顺,对他谦礼有加,但都不是她。
霍凝在酒醉与酒醒之间常会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唤她菀菀。
绿珠也是知晓了。
霍凝将所有仁慈撇去,算着时间道:“还有四个时辰,你便吃什么药也不管用了。”
“梁菀,你注定怀上我的孩子。”
“......”
她无法说心中的无力感,便也再不多言。
时间如水一晃而过,霍凝按照权墨洐吩咐给她喂了药,又将她重新绑了,绑在他身侧。
少年肖想了许久的同床共枕,竟是用这种强迫的手段。
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来时,霍凝睡的不踏实,猛地睁了眼。
最先是去看她——
她还在,但身体却蜷缩成团双手捆绑的挨着他,梁菀睡颜瞧着可怜又令人疼惜,紧蹙的眉可见她心中有无尽的事。
霍凝昨夜把她双手双脚的捆绑都合在他腰上,梁菀姿势受限,只有贴靠他。
睡着了,手指与他手臂挨着,梁菀手心收紧,指白如葱。
他看了她很久。
看的久了便又会沉迷,这一幕他之前总是会梦到,甚至在上世他虽没见过梁菀几面却也能在北漠的軍营梦见她。
原来...有很多情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蓄谋已久。
直到此刻他才承认,他上世便对她带着某种情感,只是这情感被他压的太深,让他并未察觉。
窗外响起鸟儿的叫声,吵了她,梁菀眼皮缓缓睁开,直到看见他。
霍凝面色一转,又是邪佞恣意,“醒了?”
梁菀在顷刻拉离与他的距离,眼中已全是冷漠。
霍凝笑,音色极其高兴:“时间过了,等会便放你回宫。”
“嫂嫂,如今你再想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梁菀一直拧紧的眉从未舒展,她不与他说话,只木木的。
霍凝心一横,直接起身——
而因他动作,梁菀也被拖起来,她除了外面盖一层被子内里仍是空的,这一起,便又暴露了诸多风光。
霍凝气不过,掐住她的手往身前一拉,给了个令她难忘的早安吻。
吻的唇都是冰的。
两人缠了一会,他将她抱下床,径直走到耳房的浴桶,冲外面喊一声,传水。
破竹始终都在守着,便低低应了声。
梁菀的双手双脚终于被他解开了,霍凝本以为她会跑,却发现她竟是乖巧的坐在浴桶里。
等热水到来。
两人对视片刻,他倏然笑问:“这是认命了?”
“我只想洗干净你的脏。”
话音一落,竟是让他猛然红了眼,霍凝初次没控制住,掐了她的脖颈!
她被抬了眼。
霍凝从她眼中看出复杂情绪,但每一样都是深深的厌恶。
他想拧她脖子的心又是千疮百孔。
他将手指放在她脖间轻敲,敲动的时刻他看梁菀带着赴死的心,眼睛都闭上了。
霍凝又是放开她,回身道:“好,我看你怎么洗干净。”
清晨的沐浴带来了两人的关系恶化,婢子将水放进来便被赶出去,霍凝亲力亲为,全程为她洗身。
等梁菀从他府中出来时,一上午都过去了。
她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浑身毫无力气。
甚至连主意都没了,她刚回礼佛堂,便不可控制地去拿针灸包,往身上的避孕穴扎。
但是她知道,已毫无作用了。
她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她哭的很难受,整个人蹲在地上,望着一处发呆。
梁菀再也不敢以身试药,这之后几日她都像个隐形人,坐佛堂躲清静。
直到顾郁深夜前来,找到她住所看到她形容憔悴地在礼佛堂内抹眼泪。
顾郁猛地拽住她手腕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