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刚走没过一会,礼佛堂的外面便有人敲门,是昨夜那个进来的宫女。
她在外喊梁菀,让她开门。
梁菀敛了衣衫将门打开,宫女疑惑道:“公主你昨夜很晚回来的吗?我找你时这佛堂是空的。”
梁菀不自在地说:“嗯...可能错过了。”
宫女没在意,将昨夜的来意说明,她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披帛,“这是太后娘娘昨夜交代给您的,说是娘娘寿宴将近,想让你在这披帛上绣个佛样图。”
“公主别嫌麻烦,往年这活都是侍佛使来做,而等到娘娘寿宴那日,公主绣的这个还是重头戏呢。”
宫女交代着,梁菀接过披帛,一口答应。
如今她身份在这,一言一行都要适当得体,太后交代的她哪有理由拒绝,只管好好完成。
梁菀望了眼披帛,这东西尺寸不小,她往后有的忙了。
送走宫女,梁菀梳洗一番,便等着霍凝下朝——
而一个时辰过去,她迟迟未见少年派人来,不由起疑,便从礼佛堂走出,往宫道上走。
一身青衫的权相与霍凝在宫门口站着,两人交谈甚欢,瞧着很热闹。
梁菀将身往旁偏了偏,想迎上去。
可步子却在瞬间停下,她眼睁睁看着两人当中还站着一个人。
霍凝面容柔和的将手放在权惟真头顶,轻轻揉着,不知说起什么惹他高兴的话。
权惟真身虽倚靠她哥,可手却挽着霍凝,一副撒娇模样。
第206章 谁惹她哭?
她将身转过。
不在继续上前走。
梁菀回去的路上,眼中神色很淡,走的毫无力气,与她平时模样大相径庭。
她推开礼佛堂的门,在金身佛像前站定,仰头望着拯救世人的佛祖。
佛像面容悲悯,似能看穿她的心。
她双膝跪在蒲垫上,手边拿了木鱼,不知为何会敲动它,只是,现在的她需要心静。
秦修文的话,顾郁的话,都浮现在她脑中,梁菀默默念着心经,静敛的木鱼声响彻佛堂。
破竹来佛堂叫她,老远便听见木鱼的声响,破竹面上疑惑,推门道:“夫人...世子让属下请你——”
破竹的话未说完。
堂内的情景惊了破竹的眼,惹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破竹看见跪在蒲团上的梁菀,口中喃喃念着心经,而眼角却流了泪。
破竹怔住,一时不知所措。
梁菀见人来,忙将眼边的泪擦掉,她整理好心情,回应道:“好.....”
梁菀随破竹再次出宫,此时权相、权惟真都不在了。
霍凝端坐在车内等她。
梁菀默默上车,霍凝刚想同她打招呼,却见她眉眼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转瞬这车中气氛就降下来。
霍凝疑惑,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但此时办事要紧,他也未多问。
马车启动,带着两人去往巡查司。
......
梁菀走入巡查司,看到霍凝早吩咐好的,将所有茶叶都拿出放在外面,等她查验。
她吩咐人弄两个大缸来,往里面加入滚烫的沸水,把所有茶叶倒入。
紧接着她又让人取来一只缴获的黑纹花蛇,用刀剖了蛇肚,取苦胆出来。
霍凝始终站在旁看她,随后招破竹过来问:“你去叫她时,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有。”
破竹直言,“属下进去时看见二夫人在哭。”
“哭?”
霍凝倏然冷了心神:“谁惹了她?”
“不知道。”破竹看他,“世子,难道是你走后二夫人在别处受了什么委屈?”
一提到这儿,霍凝晦暗的眼更冷了,斟酌着,将手中把玩的小箭簇磨的犯响。
梁父还在巡查司里关着,听到狱卒说梁大人与霍将軍正在外面验茶叶,梁父的眼中掠过一抹在意。
他在牢里,同外面狱卒说:“我有急事问霍将軍,麻烦将他叫来。”
狱卒未刁难他,以为他是要招供了,当即去将霍凝请来。
红衣少年往牢门一站,睨着里面躺着的梁父,笑:“梁老爷是听见我们验茶,坐不住了?”
“霍将軍,现在我那小女可在外面?”
“在。”
“那她,要做什么?”
梁元康十分关注问,霍凝见他终于脸上露出害怕神色,回道:“梁大人要将你贩售的茶叶与我们找到的黑纹蛇的毒性比对,看它是否用蛇胆浸泡而成。”
梁元康一听,蓦然大惊。
他之前被霍凝打的伤未好,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梁元康趴伏的过来,双手紧攥牢门对霍凝喊:“快让她停下!这个不孝女,让她将此刻做的所有事都停下!”
“梁老爷,若是知道怕了趁现在招尚有回旋余地。”少年俯身说,隔着牢门,“别等你女儿将你的事都查清楚在说,那时便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