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比完赛就一直应酬到现在,一整天都没能歇口气。”他叹气,语气放缓,“好不容易熬到快结束了,你又跟我闹。”
“我闹什么了?不是你在闹?”叶旎双手抱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是,我闹,”林汀越倒也没否认,“你刚刚那样子,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他说的是她在人群里跳舞,被一群人男人惦记的样子。
“你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叶旎冷哼,索性往里面又挪了一步,离他远点,“一晚上美女投怀送抱的还不舒服?”
“我那都是配合工作,你也看到的。”林汀越耐着性子,跟着往里面一步挪到她旁边,“再说哪有投怀送抱,我手一直背得很规矩。”
不说还好,一说更气了。
明明是他邀请她来的,来了又没空理她,把她晾了一晚上,还要当着她的面跟其他女生眉来眼去,把她当什么了?
说是工作,他看起来不也挺享受?
叶旎心里不爽到极点,见他靠近,又别扭着往里面挪了两步,摆明了要跟他保持距离。
“我没有加于濛濛的微信,今晚所有人的微信我都没加,男的都没加。我来之前就把手机锁在宿舍的柜子里了。”
他无奈,探身拉住她的胳膊,又觉着不够,直接绕身到叶旎身前,站直面对她,“刚刚想叫上你一起先撤,结果你就把我丢在那群女人堆里,自己跑去男人堆里跳舞。”
“你还委屈上了?”
叶旎想到一晚上他是如何万花丛中过的,心里又气又酸,像一脚踢翻了醋缸。
“嗯,委屈。”
他撇嘴,故作可怜的俯身靠近,双手撑在她身侧,像刚才那样,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的空间。
叶旎皱眉,身体往后仰,嫌弃的伸出食指摁在他肩膀推他,警告道,“站远点。”
“刚才不挺主动的么?”他低头轻笑,身体纹丝不动,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眼底笑意藏不住。
他还好意思提刚才。
叶旎想到刚才两人那暧昧到极致的氛围,他独有的气息肆无忌惮的侵占着她的感官,后知后觉的瞬间烧得面红耳赤。
酒壮人胆不是没有道理,她开始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被酒精操控了情绪。
嘴里残留的柠檬酸涩还在刺激着牙齿,口腔分泌唾液不消停。
又燥又酸,叶旎咽了咽口水,实在没忍住侧头去拿他调的饮料。
她端起来,喝一大口含在嘴里,冰凉凉的,正好给自己降降温。
“还酸么?”
林汀越瞧着她鼓着的腮帮子,抬起食指想戳她的脸,被叶旎瞪眼警告。
他笑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纸,将糖喂到她嘴边。
“那会儿吃完饭过来,在前台给你拿的。”他好声解释,“薄荷味,不酸。”
叶旎慢吞吞的咽下含着的饮料,迟疑的看了那颗糖好几秒,才稍稍张开嘴。
林汀越把糖塞进她嘴里,清凉的薄荷糖慢慢融化在舌尖,充斥着口腔,她缓了一口气。
他把包装纸揣进裤兜。
看着叶旎逐渐缓和的神色,他松开了围困她的双臂,站直身子。
“怪我,”他沉吟片刻,正色道,“是我没照顾到你的感受。”
下午大猛就提醒过他,如果不想叶旎误会,最好晚上还是别邀请她来,这谁看了都心里堵。
但他觉着,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后误会,还不如让她自己亲眼看,至少他坦荡的态度能让她安心一点。
可她还是不高兴了。
他拉起叶旎的左手,握在手心,拇指轻轻摩挲着。
他不会说漂亮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开心,心里百转千回的小心琢磨着措辞。
外面会场的音乐还在继续,人们觥筹交错的谈天说地,隔着一道墙,声音不太清晰。
狭窄的备餐间里,叶旎和林汀越双双陷入沉默。
终于,林汀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坦诚布公,“叶旎,我喜欢你,这事你要是没瞎,应该早就猜到了。”
他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挑明,“比起你自己不高兴,我更害怕你不高兴,一晚上采访都在提心吊胆,就怕你误会。”
舌尖的薄荷糖已经融化过半,“嗒”的一下断成了两半。
“我日常的工作很简单,但比完赛后会有采访应酬,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自己生闷气。”他抿嘴,思考了片刻,像是做出承诺一样,诚恳认真,“我不能拒绝队里的工作安排,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工作时只谈工作,工作以外,跟所有女生保持距离。”
“不留联系方式,不搞暧昧,我可以管好自己。”他语气柔情又笃定,不同于往日的没心没肺,“你监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