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岑归澜会来这里啊?!
不过前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两年,一些糊弄人的小技巧明虞还是很精通的。虽然心里已经骂了好几遍娘,但她面上没有显露分毫,反而十分讶异又热情地道:“指挥使大人,什么风竟然把您吹来了?”
“您是来问高府那边事情进度的吧?”她十分主动地道,“我有按照您的指示在进行!不过看他们那边的态度,这事儿可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定的,您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岑归澜耐心地等她一张嘴上下翻飞说完,而后才慢条斯理地问:“不是你向我申请的要好处?”
噩梦成真,明虞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
她强笑道:“饶……大人他的直属上司,是您?”
岑归澜:“要不要猜猜他的官职几品?”
明虞土拨鼠摇头:“不了不了不了。”
“那来聊聊你说加钱的事情?”
明虞:“……”
她有点悲愤,早知道是这个祖宗,自己怎么可能明里暗里各种暗示饶以云好几次?
情绪一时间有点上头,冲动之下明虞当场脱口而出:“您要是诚心想给我加的话,我这边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对面人的动作一顿——明虞直觉怀疑鬼面下的人在笑,但是她没有证据——而后那人便像是漫不经心地道:“这样啊,那我心不是很诚,确实不太想给你加,算了。”
明虞:“?”
仿佛看见银子擦着自己的手边飞过去,她立刻改口道:“瞧您这话说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啊!”
岑归澜道:“既不是功劳,又有何嘉奖必要?”
明虞:“???”
不得不说,能如岑归澜这样面不改色说出“既不是功劳”这种话的人,即便是她前世今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二十年的经验中,都相当罕见。
……可以说是个人物了。
不过还好,明虞上辈子好歹也是从孤儿院那种资源有限的环境里挣扎出来的,论脸皮厚度,比起岑归澜只能更强。
所以她当下改换了一副神色,表情严肃:“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虽然我现在没有功劳,但说不定我接下来就能立功了呢?”
岑归澜哦了一声:“比如在你和高府接触的过程中,顺便把明氏商号里积压难售的货物都搜刮出来,让他们帮你清仓这种行为?”
明虞:淦,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知道??
她企图辩解:“不是你们说的,可以适当又不那么故意地透露我的身份嘛,我只是顺便巧妙地发挥了一下而已……不是!大人!我的意思是说,你也知道,我们家里是做生意的,我前段时间正好买了两家首饰铺子——那个什么,您前面不是说,在戎州和京城之间传递消息的是一支运送宝石的商队吗?说不定我的铺子能帮上忙呢?!”
这怎么就不算功劳呢?!
立在明虞对面的锦衣鬼面微微一顿——这下明虞又觉得他在笑了——而很快岑归澜便回答:“倒是有两分道理。”
——老实说,提楚走私这起案子查到现在,高经纬这条线索已经非常明朗了。若是简单粗暴些,岑归澜现下就能带着人血洗一遍高府——当然,后续各种手续补办这种麻烦就不说了。
只是有两点原因让他并没有把事情直接抬到明面上:一是目前并没有查到高经纬的账本和赃款藏匿之处,二是,若此事的幕后主使只有高经纬这边,似乎显得太简单了些。
不说别的,高经纬是平民出身,老家离京城并不远,他夫人郭雪颜的娘家底蕴要稍微厚些,但也就和江南那边联系多些——这么两拨人加起来,是怎么能打通戎州关隘的?
岑归澜直觉里头还有秘密,而关键或许就在高经纬的账本,以及从戎州到京城的这条路线上。
先前派出去的那波锦衣卫跟着高府的商队走了一次,怕还没彻底摸清,所以他才用“兰归”的身份指挥明虞,让高府再“帮忙”送一次货。
当然,他的耐心也很有限,要是再隔上十天半个月没有新线索的话,就算还没把事情彻底查清楚,岑归澜也准备动手了。
反正把高府掘地三尺,找出点新线索的概率也有五成,何必浪费太多时间?
如今明虞的提议倒是有些新意——虽然岑归澜对她真能查出来点什么并不抱太大希望,不过给两句口头鼓励也不在话下。
现下天气也热了,在脸上戴这么大一张面具也挺闷的,岑归澜的语气有点懒懒散散:“你若是真能找到什么关键的线索,我当然不会吝惜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