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鞭子抛向下人手里,背着手准备离去:“这不孝子真是气煞我也,唐连、尚勇,你们都记着,今天别放他回家!”
跟着岑和风的两名护卫纷纷抱拳称是。
然后岑和风便和明虞挥手走人了,那样子,当真是挥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而作为他儿子的岑归澜也理所应当被留下了。
不仅如此,挨了打的岑指挥使还抬眼看向明虞,抿抿唇:“我没地方去了。”
明虞:“?”
您真是……一点过场都不走啊?
她道:“你不是还有皇宫可以去吗?”永平帝还专门给留了住处呢!
岑归澜:“陛下现在已经不让我去住了。”
明虞:“那镇武侯府?”
岑归澜想也不想:“裴庭不在。”
这个时候,跟过来的小红y开口道:“呃,岑指挥使,要不要奴婢去帮您找个客栈?”这京城地方挺多的呀。
如果是小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小红摇头:不上道,太不上道了。
岑指挥使这醉翁之意,路过的宵宵都能看出来。
说这种话,那不是遭记恨吗?
不过还好,我们诡计多端的岑指挥使,不会被小红区区这一句话给难倒。
他道:“去找客栈,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
岑归澜话似乎是对小红说的,但目光却是直接看向明虞。
明虞:“。”
这是码死了是吧?
虽然说是被抽了三鞭子,但此时岑归澜说话仍然气息平稳,看起来跟平时差不多,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受伤。
但尽管就是这样,他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我是伤患、我很虚弱、我需要尽快得到治疗”的样子。
明虞倒是可以跟他再杠,不过见岑归澜这个样子,她也难得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笑了笑道:“行吧。”
她慢悠悠转身,走前吩咐小红:“反正我乔迁新居,这么大的府邸,正需要添些人气,也不差这一间两间客房的。”
“给咱岑指挥使把房间准备好,带他过去休息吧。”
*
很快给岑归澜的那间客房便收拾了出来。
小红前脚把岑归澜送了过来,刚刚离开,明虞后脚便跟了上来。
她手里还提着个篮子,上面盖了层布,看不出来里头是什么。
岑归澜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明虞将那篮子往桌上一垛,表情似笑非笑:“你挨了你爹那三鞭子,为的是什么,就不需要我再说明一遍了吧?”
岑归澜:“那你过来是……?”
明虞掀开篮子上的布,重重道:“给、你、上、药。”
岑归澜的目的她当然看得出来,他用了花招,那就不要怪自己也借题发挥一把——明虞带过来的药可是找大夫特调的:涂在伤口上能促进愈合,但同样也会非常之痛。
她非得让这家伙也吃点苦头不可。
明虞拿起药瓶,心里为脑子里想象的画面兴奋不已:就岑归澜这性格,就算觉得痛,那肯定也是不会喊出来的。但痛楚也不会因为不出声而消减下去。
美人面带隐忍,身体不适、想要出声却又只能强忍,这画面,想想就让人变态,不是,兴奋。
她咳嗽两声,先把脑子里的变态画面赶了出去,脸上努力严肃:“岑伯父鞭子抽你哪儿了?”
明虞赶到的时候有点晚,就听见三声响亮的鞭响,而后岑和风便将染了血鞭子扔给了他带来的那两个家丁。
所以具体抽哪儿了,她还真不太看得出来。
岑归澜不会为了糊弄她,让他爹抽羊皮吧?
明虞又略微狐疑起来。
而岑归澜听见明虞说来给自己上药,表情先是错愕,但随即便迟疑道:“你确定要看?”
明虞:“看,怎么不看!”
要是岑归澜真是糊弄自己,她现在就拿棒子把人给赶出去。
全然忽略了岑归澜问的重点是那个“看”字。
明虞都这么说了,岑归澜便也从善如流地回答了:“在背上。”
他爹要玩的是苦肉计,又不是审讯犯人,而人背上的肉厚,即便打了也不容易出事——虽然那三鞭子的力度下来,岑归澜合理怀疑岑和风就是在借机出气。
而在回答明虞之后,岑归澜便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他的披风在先前进到屋内以后便挂在了一旁,岑归澜自幼习武,体质好得很,因此即便是冬天也不会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