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就是送他些字画什么的,也做不了什么。”
远王爷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兄弟,他的母妃并不受宠,连带着宋远从小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一直到后来元定帝登基,宋远也被封了王,他的生活才说得上是有了皇室应该的待遇。
见远王爷这么讲,永平帝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幼时这位皇叔还经常进宫来陪他玩耍,且因为身份,远王爷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所以大部分时候,永平帝对自己这位闲散皇叔还是比较宽容的。
“对了,”远王爷似乎又想起什么,“陛下您刚刚在想什么呢?”
永平帝叹了口气道:“是归澜。”
远王爷和岑归澜并不怎么熟悉,但因为岑氏父子在永平帝面前的得脸,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去了解他们的:“小岑指挥使?”
他想了想道:“我刚刚来时还碰见他了,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是被永平帝端着长辈的架子给教育了一顿,虽然很不爽但君臣有别没办法反驳吗?
怎么你永平帝自己还叹上气了?
永平帝又神神秘秘问:“皇叔你听说过没,归澜最近有个喜欢的女子。”
远王爷想了想:“好像是听说有这回事。那个姑娘叫……明虞来着?是个好名字。”
“不过小岑指挥使若是想要谁,找陛下你赐婚也就是了——且那小姑娘身份似乎也不高,纳为妾室也未尝不可?”远王爷有些纳闷,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
那小岑指挥使今年也二十三,快满二十四了吧,早就是成婚的年龄了!
永平帝摇摇头,倒是没纠正远王爷说明虞身上有品级,为人妾室未免有些侮辱之类的——他这皇叔生性散漫随意,虽说交际时也很长袖善舞,但涉及到什么具体的政策旨令,不了解也是正常。
而且这也不是他要说的重点:“我刚刚想得出神是因为有些感慨。”
他神情看上去有些惆怅,但唇角却又微微翘起:“归澜这孩子,这次是动真心了啊。”
到底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说这小子经常把他气得跳脚,但永平帝对岑归澜的偏爱与了解是好些皇子公主都比不上的。
这小子看着虽然是很没道德,为达目的不讲求手段,但他的骨子里却是相当的骄傲——甚至骄傲得有点过了。对于那些他真的在乎的东西,他反而不会去用那些不漂亮的手段。
永平帝这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这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岑归澜太在乎了。
这着实让永平帝有些吃惊。
毕竟在这之前,他还觉得以岑归澜这气死人的性格,会有喜欢的人都已经是铁树开花的难得了——君不见上次岑归澜和他爹吵得都快打起来了?
远王爷脸上也跟着露出吃惊表情。
他人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不代表宋远这个人不聪明,永平帝虽然没有把情况字字句句地详细说出,但光是这么两句话,也足够让远王爷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小岑指挥使不想直接请婚?”
永平帝又叹气:“何止,就连我说想要见见那个叫明虞的小姑娘,归澜那臭小子都护着,不让我见!!”
他气呼呼:“我倒还真想看看,能拒绝归澜这孩子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远王爷听了若有所思:“陛下想要见见这女子?”
永平帝:“怎么,皇叔你有办法?”
远王爷笑呵呵道:“办法倒不至于,不过陛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总喜欢办些宴会什么的,所以下意识便能想到这些。”
“眼下,除夕的宫宴不是快了吗?”
永平帝眼睛一亮,但又很快想起来什么:“归澜这孩子,不见得愿意把那个小姑娘给带过来啊。”
远王爷则是问:“我听说,这个叫明虞的小姑娘,好像被太傅夫人收为干女儿了?”
永平帝当即一拍大腿:“好,这主意不错!!”
*
很快,永平帝想让明虞也来除夕宫宴的消息,便隐晦地传到了张淑宁这里。
除夕时帝后二人会在皇宫中举行宴会,届时皇室成员,还有朝中比较重要的大臣皆会携家眷前去,张淑宁作为太傅夫人,自然是有资格自己出席,再外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女儿的。
永平帝这话算不上正经的旨意,张淑宁听到风声,稍微思索了一番,便想到怕是和这段时间岑归澜那些事有关系了。
她不好替明虞来做这个主,便转头去问明虞的意见。
本来张淑宁以为,以明虞目前对岑归澜那不接受不拒绝不承诺的态度,对去这个宫宴应当也是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