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虞道:“你听过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吗?”
岑归澜问:“这是什么?”
明虞道:“一个十分古老的寓言故事,具体内容比较复杂,但在我们那儿,有一句关于它的歇后语。”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
不过明虞这美好的设想并没有实现。
可能是出于谨慎,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一直到一天以后,庄秋梦那边似乎才发现了梁梧的失踪,只是她本人并没有上门来询问,而是又派了个下人来,问梁梧的下落。
“夫人她说,最后一次看见梁管家,便是派他过来向梅公子致歉,说没有办法上门来做客。在那以后,梁管家便再也没有回过府上。”
那下人问道:“所以夫人也差我来问问,二位可知道梁管家的下落?”
诸昇偷偷瞥向明虞和岑归澜:不知道明小姐和大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有点心虚。
然而岑归澜戴着面具,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只是通过他的动作和脸色,能大概判断出他并不为此着急或者担心。
至于明虞。
她闻言果然露出一副惊异的神色:“什么?!”
“梁管家他不见了?!”
诸昇:“……”果、果然是明小姐的风格!
那仆人也没料到明虞会是这种回答,脸上的神色跟着精彩起来:“是、是啊……明小姐你们不知道吗?”
明虞惊讶地捂住嘴:“我当然不会知道梁管家失踪了啊——难道庄夫人觉得我会知道这事吗?”
“我们这府上还准备着今天迎接夫人来做客呢!”
那仆人呃了半天:“……是这样的吗?”
“不然呢?”明虞脸上突然出现愠怒神色,“你们总不会觉得,梁管家的失踪是我们干的吧?”
那仆人又呃了一下:他过来前夫人透露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但当着别人家的面说“对,我们就是怀疑你”,这样也太不礼貌了吧!
所以他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才道:“那、那自然是不会的。”
“既然如此,那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明虞恼怒道,“我们以诚心待庄夫人,想邀请她来我们府上做客,结果一转眼,客人没等到,却等来你们的质问,这是来做客的道理吗?!”
那仆人张了张嘴:“我们夫人这几日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不会派人早点来上门说明吗!我们都认真准备这么久了!”
那仆人:“……”可昨天梁管家上门来,不就是拒绝你们的吗?!
他还不像梁梧那样灵活,根本想不出应该怎么回敬明虞,憋来憋去,最后终于才道:“那,是我们的不对……”
“知道不对就好,”明虞冷哼了一声,“不过既是道歉就该有些诚意,你一个听庄夫人做事的说对不起可不够,庄夫人亲自,或者是等梁管家回去后让他过来赔礼,那才算是差不多。”
仆人:“……可我们家夫人她身体不适……”
然后又是一轮昨天出现过的辩论场景。
最后那仆人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地离去了,明虞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又搞定一个。”
岑归澜刚好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小翠则是喜气洋洋端着一碟点心出来:“时间正正好好,小姐快来吃!”
只有诸昇在原地目瞪口呆,从此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没事不要和明小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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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梧昨天被明虞等人套了麻袋以后就被连夜送出了城。
毕竟曲阳县里是庄记的地盘,直接关在这宅子里固然方便,但总令人担忧,说不准什么时候庄夫人这边就找上门来了——譬如刚刚,倘若那个仆人再不要脸一点,明虞还真少不得“为了自证清白”而让对方来搜一搜。
综上所述,趁庄夫人那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给送出去,是比较稳妥的。
稍微有些麻烦的点是,这样一来,两边的信息互通会有些麻烦。
譬如到今日,岑归澜这边才能得到昨日锦衣卫那边审问梁梧的信息汇报。
“梁梧此人的骨头极硬,”诸昇汇报道,“兄弟们想了不少招了,但他咬死了不承认自己与白虎寨有任何的关系。”
甚至对庄记犯下的一些事,他都是一副“我不知道,是下面的人乱来”的样子。
可以说相当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能不能离间一下呢?”明虞问道,“他和庄夫人肯定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不一定是利益共同体,找到他们两个利益的分歧点,稍微挑拨一下,应该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