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了,庄秋梦也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京城那边什么时候能有消息传来?”
梁梧道:“我已经令人加急去信了,只不过那位大人查清怕也要费些时间,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两个月怕也说不准。”
庄秋梦惊道:“一两个月?!那他们到时候岂不是已经走了?”
若真是走了那才好,说明这“梅公子”和“梅小姐”真的只是来游玩,若是没走……
梁梧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听闻前阵子永平帝下旨令锦衣卫指挥使北上,其目的是什么根本不言而喻,这个节骨眼上,这位梅公子大张旗鼓地来到曲阳县,就怕他是打了这方面的主意啊。
不过这些担忧他也不会直接对庄秋梦说出来。
梁梧道:“这些麻烦我都会解决的。”
庄秋梦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想了一想,她又伸手,轻轻搭在梁梧的手臂上:“这些年来,谢谢你了。”
梁梧紧皱的眉头略微松开些:“你何必说这些话。”
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
因为实在拿不准岑归澜和明虞到底是什么来路,庄秋梦思索了几日后,还真依照明虞前面的话,送了一份厚礼过去。
“哇,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庄夫人竟然还真的送礼物来了。”
明虞打开庄记送来的小箱子,瞬间被晃花了眼。
“……不仅送,而且还挺实在!!”
一般人送礼物都是买的礼品,接地气一点就是明虞送朱屠夫的米面粮油,高端一些的有钱人玩法也不过是绫罗绸缎玉佩什么的,但这庄夫人不愧是庄夫人——竟然直接送了一小箱金条啊!!
明虞取出其中一根,拿牙咬了咬,确定了都是真货。
随即她惊喜地转过身,对岑归澜道:“大人,这礼物咱俩就平分,怎么样?”
岑归澜正在看信——这些时日锦衣卫已经调查出来庄记不少东西,前两日他还下令,又调集了一部分的力量来代州,加上京城中颜方也时不时把发生的事情和需要他亲自批复的公文寄来,这段时间岑归澜日子也不轻松。
听见明虞说话,他的目光从信纸上挪开,看了一眼这小箱子中的黄金——这数额确实不算少,但也还不至于让他起什么贪心——岑归澜点了点头:“嗯。”
明虞当即喜出望外地数了一半金条出来,递给小翠:“快装咱们自己的行李里!!”
你自己的行李,不还是锦衣卫的人帮忙运的吗?分得那么着急,倒像是怕有人私吞了去。
岑归澜又抬头看了明虞一眼:明虞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人抱着金条喜不自禁,看起来活像一只囤货的仓鼠——别说,这形容还真是意外的贴切。
钱的吸引力就这么大?让她连那天晚上差点被暗算成功的事情都不计较了?
这么一想,岑归澜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天明虞喝醉,说的“成亲有什么好,多一个人来和我分钱么”。
——似乎她非要离开镇武侯府的原因也找到了。
但很快岑归澜就又想起那天明虞除了说的不想成亲外,看不上他的话。
于是捏着信纸的岑指挥使脸色忽然就又沉了下去。
明虞对于岑归澜的黑脸倒没什么反应,一来对方戴着面具,脸色黑不黑的其实没那么看得出来,二来这几天其实岑归澜动不动就摆脸色的次数也不少了,最开始的时候明虞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用管。
她将箱子里的金条掏空,看见里面还压着一纸信函,明虞直接将信封拿起拆了,才发现这是一封请帖。
读完请帖,明虞又把这玩意儿拿给岑归澜看:“庄夫人邀请我们后日的时候去她府上做客,说是中秋过了,料想我们在他乡也未能回去团圆,请我们去尝尝月饼。”
现在是八月末,中秋确实是已经过了。
不过明虞和岑归澜,一个是孤儿当惯了,和明谷也不亲厚,早就习惯了不过中秋不吃月饼,另外一个是有爹胜似无爹,父子在家的时候除了吵架就是吵架,所以过中秋不过中秋都一样——可能不过中秋还会让他的心情更好一些。
所以他俩都没在意过,要不是庄夫人的请帖里提起来这一茬,差点就要想不起来还有中秋这个节日了。
岑归澜看完请帖后勾了下唇角:“这庄夫人大约是在试探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