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岚望舒不讲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容玉烟只当他是在为如何摆脱此时的困境而烦恼,便主动开口说:
“我先去顶层停机坪,你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找我。”
说罢,容玉烟转身,往电梯走去。
直到容玉烟的身影从关闭的电梯门后消失,岚望舒都仍旧保持着站立在房间门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房间门在他身后打开,草莓从门边探出头来,确认门外只剩下岚望舒一只虫,轻声问:
“那个……是你的雌君?”
他记得之前在龙芯区拘留所门前,他给岚望舒塞名片的时候,岚望舒一本正经地说过,自己有雌君,如今看来,能有这样的雌君,也难怪岚望舒对他的搭讪,会是那样的态度。
不过,刚才突然闯进来的那只雌虫……为什么总觉得这么面熟?
草莓眯起眼,心里涌现出一个名字,立即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身边这小雄虫的雌君,该不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
想到这里,草莓将视线从电梯口收回来,开始重新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岚望舒。
岚望舒没有理会草莓的问题,也无视了草莓那满是探究的目光,而是转头,看一眼草莓身上穿着的睡袍,眉头轻轻拧起来,问:
“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草莓愣了片刻,然后说:“抱歉,我的衣服……没办法穿了。”
他说完,抬手随意指了指被扔在客厅地毯上的那几件衣服。
岚望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散落一地的那些衣物,被撕扯得破碎不堪,上面似乎还粘着些奇怪的液体。
岚望舒呼吸一滞,将视线从那些衣物上收回来,重新看向草莓。
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草莓的气色看起来非常差,肤色枯黄,瘦到几乎快要脱相了,眼中满是红血丝,皮肤上的那些青紫的痕迹,不光出现在身上,甚至连衣物遮挡不住的脖颈和脸颊上,也都带着明显的伤痕。
这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要造成那种程度的伤害,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床上的所谓情|趣|行为。
想到这里,岚望舒的视线落在草莓的后颈处的腺体上,那里虽然贴着新换的阻隔贴,可是仍旧难以掩盖住胶布下面的皮肤上,被反复啃咬出来的痕迹。
那是在短时间内,被不断地重复标记,犬齿不停地刺入皮肤,才会造成的伤口……
感觉到岚望舒的视线,草莓有些不自在地揪住衣领,将脖颈处遮挡起来。
岚望舒回过神,收回视线,低声说:“你……工作,好像挺辛苦。”
“嗤。”
草莓轻声嗤笑,侧过身,把路口让出来,“进来聊吗?”
岚望舒转头,又看一眼走廊尽头已经暗下去的电梯门,最终决定暂时把刚才对容玉烟的那些疑问压在心底,先把草莓这边的问题处理完再说。
他朝草莓点点头。
草莓将门松开,兀自转身,先一步往房间里走去,他走得很慢,但还是看得出来,因为体内和体外的伤,他的行动非常困难。
“干将做的。”
待到两只虫在沙发上坐定,草莓直白地说。
岚望舒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以为……你们双方,都是自愿的。”
草莓冷笑,“原本是吧,可是那畜牲……突然发疯。”
岚望舒陷入沉默,干将和草莓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需要他再继续追问了。
回想那被困在干将的私宅里,不见天日的几天,草莓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愿意再去回想,只是转头看向岚望舒,直白地问:
“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原本过来的路上,还有些怀疑岚望舒是突然有了兴致。
如果真是那样,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满足不了对方,不过他其他方面的技术,也很不错,如果对方确实有需要,那他不介意以此来换取对方对他的保护。
可是,想到刚才那离开的雌虫的身影,草莓立即把之前的想法推翻了,不待岚望舒开口,他先补一句:“看起来……肯定不是床上的事了。”
岚望舒料想,以草莓现在的情况,怕是快要和干将誓不两立了,所以,他直白地讲出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怎么进入废墟吗?”
草莓微微一怔,很快又笑起来,“你想去舱门入口?”
岚望舒点头。
明确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草莓放下心来,这样一来,他谈交易,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草莓身体放松下来,朝后仰,想要靠进沙发里去,蹭到背上被鞭子抽打后尚未愈合的伤口,嘴角抽搐,面部有些扭曲。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朝岚望舒笑起来,“废墟的舱门入口,我可以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