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年半没住人的房子中也有一股灰尘的味道,易北洲一手揽着江归荑,一手拿了张湿纸巾,细细地将沙发一角擦了三遍,才将江归荑放到沙发上。
江归荑想要坐起身,下一秒,却见男人直接覆了下来。
这是一个意欲掠夺一切的吻,江归荑几乎感觉她的呼吸都被完全夺走了,她的唇、她口中的每一处软肉都被重重碾压着,一时间,她只感觉到铺天盖地的薄荷冷意。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热烈的吻,但江归荑感受到的,却只有他无处抒发的疯狂与绝望。
就在江归荑几乎要在他怀里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江归荑轻哼了一声,睁开仍旧迷蒙的双眼,淡淡道:“对着变异种你也能亲得下去?”
易北洲没有答话。
但他的眼底却酝酿着狂风骤雨。
他直视着江归荑的眼睛,低声说:“你刚刚问了我的想法、我的选择,可是你是如何想的呢?”
“你会为了一个不可能拯救人类的方法,而放弃一切,丢下我吗?”
江归荑沉声道:“这不是不可能的方法,其实可以尝试……”
“可是,就算你把所有人的污染都吸回你一人身上,又能怎么样呢?2073年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会重演!你又不是无底洞,污染还是会扩散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江归荑却没有说话,她定定地盯着易北洲的脸,眼底有些悲伤,只是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易北洲摇了摇头,下结论般道:“你做不到的。”
江归荑深吸了口气,道:“你先把我松开。”
易北洲盯着那条镣链看了一会儿,却并未依她所言松开,而是再次把她打横抱起,直接进了她曾经的卧室,把她放到了床上。
紧接着,他把镣链的另外一头牢牢锁在了床头的把手上。
他揉了一把江归荑的头,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我知道你七窍玲珑心,说话让人听不出真假;我也知道你心中有大义,为了解决众生畸变你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
他带着喘息声如泣血:“我只有你啊!一年半前,我就失去了你,你难道忍心,在我刚刚重新拥有你之后,以为一切都能重新来过之后,再失去一次吗?”
江归荑轻声道:“……可是,西京基地拦得住那么多基地的入侵吗?易北洲,你是西京基地的执政官,你拥有那么多人的信任与期待,远不止我一人。”
“你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事。”
易北洲定定地看着她,嘴角轻勾,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道:“你说得对,我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事。”
随后,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镣链的链接处是否牢固。
“……”
江归荑试图和他条分缕析:“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直是个非常冷静克制,责任感重于一切的人。”
“你忘了你之前对我说过的吗?”
那是在林邱实之事刚刚解决,听到林钰不想承担过多责任的言论,江归荑心生好奇,询问了易北洲关于责任的看法。
易北洲眼底的风暴不止,他一字一句说道:“不,你看错我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
“那个白人约你吃饭送你玫瑰,我那时就想,我要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让你哪里也不能去。你知道,你每次那样笑的时候,让人多想……吗?”
“……”
江归荑深吸一口气,她尽量冷静地道:“你现在这样……你的异化值是不是上升了?”
情绪不稳定可能引起异化值上升,相辅相成的是,异化值上升本身也会激化人情绪中的阴暗面。
易北洲停顿了几秒,然后说:“你知道我的变异特征在哪,你要帮我吗?”
……
之后的一切都失控了。
江归荑被他按在床头一遍遍接吻的时候,白皙颀长的脖颈微微泛红,像是引颈就戮的天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角边渐渐沁出泪痕,一滴泪水将落未落,又被易北洲温柔地舐去。
他的动作万分轻柔,语气却是异常凶狠的,他一遍遍地问:“你会走吗?”
像是江归荑不给他一个答复就誓不罢休。
……
终于,她的双手触到了……
下一秒,她眼睛瞬间睁大,抗拒道:“我不能……”
易北洲低声的诱哄一遍遍在耳边响起,像是温柔的诱导,劝诫着猎物跳入精心准备好的牢笼:
“乖,你可以。”
“你答应帮我的……你答应为我降低异化值的……”
……
在最后的时刻,江归荑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怔怔地看着易北洲近在咫尺的脸,头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