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楞了一会后,忽地弯起眉眼朝他笑笑。
青白衣,带着布囊,不是任何人。
正是那八年前将闻闲挫骨扬灰之人——许歧。
闻闲现在才开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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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熟人
闻闲没有认出许歧他觉得情有可原。
许歧杀他的时候,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如今八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再说那些傀儡嘴里念了半天的消息,分明说的是许歧闭关不出,怎么一眨眼就跑到了这个地方。
闻闲和许歧是真的不相熟,这个问题他脑子里过再多遍都是这个答案。
笑得太难看了。
闻闲这样想着,然后扭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给许歧留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许歧也没说什么,笑容还挂在脸上,没有起身去关门,手指在桌前轻敲了两下桌面,老板这时端着盘子出来,看着他的笑脸,也乐乐呵呵的:“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许歧接过盘子:“看见一个熟人。”
“熟人好啊,熟人……”他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狐疑地看着许歧,“你说的熟人,是刚刚看到的?”
许歧:“是啊。”
这个时候出来,那玩意是不是人还说不定!
许歧赶路赶得确实有些饿了,没有去管那种吃饭的雅观,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一个,他随口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怪事。”
老板看许歧的眼神都带了些怵,许歧看着他,关切地道:“你怎么了?”
老板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你方才问的什么?”
许歧重复了一遍:“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怪事?”
老板拍拍脑袋,把自己拍回来了,道:“有的,这附近山上有个女鬼,这是其一,还有就是这正中间一个沈家,他家的儿子莫名其妙死了,可以说是死,就是还憋着一口气,不过都憋了三年了,我觉着多半是噎着了。”
看来这老板没有和别人少说这附近的怪事,出口成章,磕巴都没有一下。
许歧没有多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说说这个沈家。”
这小镇的路设置的和迷宫一样。
闻闲撞了几面墙,干脆直接飞身上了屋顶,视野都开阔了不少,一眼便见那被黑雾缭绕的庄园。
闻闲站在屋顶上看了一会。
其实想了不久的:为何他刚刚要安安分分地走路。
好久没来人间,脑子都锈了。
这黑气把屋顶围的水泄不通,光站在上面看完全看不出里面什么东西。
这黑气就是怨气,说来很常见,什么人死了都会有一丝两丝,就算是人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面前这个,可不是一丝的问题了,也不是怨气本身的问题。
闻闲奇怪了一会。
这是造了何等滔天大孽,才能受到如此待遇。
这得杀了全镇的人。
如此想着,闻闲起身往里一跃,穿过这层厚重的怨气,与黑暗近距离接触了一会,闻闲从中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还没有来。”
“该死,都该死!”
“住手,我答应了,只要你住手。”
“好吧,他一定会出现的。”
……
这黑气里面还是挺亮堂的,灯火通明,路上还有人在夜巡,他们好像丝毫没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很奇怪,巡逻间还能开几个玩笑话。
闻闲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会。
一个提灯的道:“今天老爷一整天都没有出屋,也不不知道在屋里琢磨个什么,那个疯女人听得我耳朵都疼。”
站在他一旁的人道:“你站远一点呗,听说最近有人要来拜访老爷,老爷在琢磨怎么迎接他。”
“能怎么迎接,吃顿好的送走。”
“送走了可怎么帮你,那个人可是来你朝思暮想的。”
闻闲就听了半路,也听了个大概。
这个府邸名为沈府,里面的男主人女主人三年前孩子出了事,男的还好,到处寻医治病的,女的直接就半疯了,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嚎啕大哭,他丈夫怕她想不开,就叫人看着她。
那孩子也是个给面子的,说死也没死干净,硬是给自己留了一口气,把他父母搞得不上不下的,只能哭。
那是个小男孩。
闻闲顺着直觉摸了他房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内心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测,看到床上那人直接一锤定音。
阿洛。
这不是死,只是单纯的魂魄离体,魂没了。
闻闲总算知道他是怎么当上领头的了,好一点的傀儡,都是木头雕刻好的木头塞上原有者的魂魄,此类无论是外貌的细致度还是言谈举止,都极其像人,很难被人察觉。像那种没有魂魄的,最多也就是说几句人话,只能当一个沉默的哑巴,多说几句就容易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