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致沉声道:“如涟!”
许如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偷偷瞥了许如致一眼,随后又站直了身子。
许如致紧皱着眉头,他抬手揉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也没有多说,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许歧临走时,许如致叫住了他,道:“那把剑拿出来给我看看。”
许歧从袖口掏出那把剑,本以为许如致见此会大发雷霆然后收走,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这把剑不错,好好利用,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许歧应道:“弟子明白。”
许如致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许歧感觉自己转身的那一刻,有一道目光死死锁在他的身上,随后慢慢移开,紧接着,便是身后许如致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那么多年,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
第二日,许歧带着众人出发,路上问了几个魂魄,兜兜转转找到了那个最初求助的村庄。
村庄在西南边。
巧的是。
迎接他的,还是上次那个南哥。
南哥和之前所见一样,交谈不过三两句,便一怒之下砸了铜镜,好在许歧接下来问的几个问题虽然磕磕巴巴,但也算答上来了。
如此一对比,许歧心道:这闻闲的术法当真是妙不可言,若非我于书上详细研究过傀儡的辨别,这般以假乱真早被骗的团团转了。
只不过,闻闲向来神出鬼没,那些辨别法他也不止一次质疑过。
许歧看着面前慌乱到几乎表情扭曲的男人,心中的怀疑还是无法撤去,但毕竟所有的方法都试验过了。
许歧面无异样,俯下身捡起一枚铜镜碎片,这块碎片对着自己,许歧却并没有从其中看到自己的脸,倒是照出了身侧许绪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碎片左右转了一圈,周围的人都映入其中,再转过来一看。
依旧如此,这碎片,照不出他。
这东西毕竟是妖物呆过的,若是什么都照不出,没什么奇怪的,但若是什么都能照出,唯独没有许歧,便要研究一下了。
许歧换了一个碎片,还特意挑了一块大的,但结果没有什么变化。
身后的许绪也注意到了异常,抬头看了过来,许歧在镜面中和他对视,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道是许绪没有注意到还是不想理他,总而言之,挺漠然地,许绪别开了脑袋,不再看他。
许歧丢了碎片,回归正题,道:“你们村,还有没有失踪的人?”
南哥拍着桌子,怒气冲冲:“我女人不是最早没的嘛,他们都觉得是我杀的,我这一辈子勤勤恳恳,胆小怕事,连鸡都是我女人杀的,我哪里敢杀人啊!我说什么他们不信什么,就梗着脑袋觉得是我干的。”
南哥越说越上头,那桌子被拍得几乎散架。
其实也怪不得别人,南哥一身肌肉的壮汉,许歧也是要怀疑他三分的。
七分在他头上没有魂魄缠绕,三分在说不定是个傀儡,那魂魄绕着的不是这个东西。
许歧摆摆手让他别激动,努力把他掰回正轨:“所以你们村还有没有失踪的人。”
南哥点点头:“有的。”
许歧道:“在哪,能否带我们前去。”
南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带路,许歧也不强求,站起身,刚准备出声安抚他几句然后离开,哪知道南哥语出惊人:“就在我隔壁,你们就……”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许歧也停滞了一会,若是让他回想,这个南哥的家周围一圈都没有房屋,孤零零一个建着。
隔壁哪来人啊!鬼还差不多!
许歧立马又坐了回去,准备再聊几句。苏清末本就带着些不耐烦,方才见到许歧有走的意思,早早地便跑了出去,站在外面等人出来。
过了几分钟,他有些不耐烦了,老虎靴一下又一下点着地。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他,看着他的装束,小声耳语着。
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苏清末面前,停了下来,他仰起头,仿若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满眼放光:“你是仙家吧!”
苏清末骄傲地抬头:“抚松苏氏,苏清末。”
中年男子跪下来,脑袋狠狠地砸着地面,语气里竟是哀求:“仙家!仙家救命啊!我的夫人方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口吐白沫鲜血淋漓,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仙家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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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的隔壁,本来是有人家居住的,邻里之间关系非常和睦,今天你送我一只鸡,明日我帮你耕个地。
他们几家也不是搬走的,而是突然消失的.
南哥挠挠头,觉得十分诡异:“就我妻子失踪那天,他们还帮我一起找,第二天便还是诬陷是我杀了我妻子,还在我屋子里听到了什么鬼哭狼嚎的声音。结果第二日,他们两家的孩子就一起失踪了,他们又说是我害的他们孩子。然后我们村里就传开了,都劝他们离我远点,他们便开始张罗着搬走,第三日我再出门去看,好死,这房子连人连院全没了,这连夜搬都没那么快,况且我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