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贺行和易立幸,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办公室里的气压越来越低,就像是有两个气流在对冲,彼此对峙,此消彼长。
贺行占据上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情,他嘴角带着淡笑:“易总,请坐。”
易立幸深深的看了贺行一眼,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了:“贺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贺行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毕业进入集团,你是我招的第一个高管,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易立幸的脸色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变化,但是很快被他掩饰住了,他笑了笑:“易总是想说,我做了公关这么多年,却还犯今天这样的错误,实在是让无法原谅,需要按照公司规定处置是吗?”
贺行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没承认也没没有否认。
“可是贺总,你拿出来的投标书和当初您审批,让我拿去投标的那份不一样,这件事又怎么解释?”易立幸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继续说:“是易总不信任我呢,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贺行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好看,却没有半分温度:“贺氏集团的招标书不是第一次泄露,我做生意不是靠以德服人,凡事要留一手的道理也懂,A计划泄露了,我就用B计划。”
“原来是我中计了?你今早才给我的招标书居然是个赝品?”易立幸的眼睛里射出冷光,他近乎恶狠狠的看着贺行:“没想到我在你这条阴沟里翻船了,也不算冤枉。”
“赝品谈不上。”贺行平静的看着易立幸,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背叛者而是一个朋友:“如果我给你的这份招标书没丢,他就是最终中标的那份招标书。只是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最后一个机会。”
贺行毕业后直接被贺老爷子丢到贺氏集团的总部了,而且给的还是集团总经理的岗位,只是他那时候很年轻,是空降的领导,明里暗里没少被那些自以为德高望重的人欺负。
可以说,易立幸是他在这个公司的第一个亲信,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一个变成了公关部总监,每年有分红;一个成为了执行董事长,是整个集团认可的继承人。
被一个一起奋斗的人背叛,就算是强大如贺行也不可能做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上次贺氏集团的招标书泄露,以至于在招标中失利,最终被夏氏集团中标。
那个时候贺行嘴里虽然说的是没事,可是他暗地里却一直在调查。
易立幸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他沉默的看着贺行,良久之后他低下头说:“贺总,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贺行脸上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他摇头道:“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值已经透支了,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不公布你败坏职业道德的事情,至于你离开贺氏集团后能找到怎样的工作,那就与我无关了。”
一起工作多年,易立幸知道贺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缓缓起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了:“贺总,希望我们还有江湖再见的机会。”
几分钟后李涛送资料的时候进来了,他看了看贺行的脸色,不算很差,他鼓足勇气问:“贺总,是因为易总丢了招标书,所以您把他开除了吗?”
“对。”贺行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李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从现在开始易立幸不是贺氏集团的人,如果你对他泄露了任何与贺氏集团有关的事情,他的现在就是你的将来。”
李涛吞了吞口水,连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这样。
贺行从电脑后面抬起头:“傅菡有消息了吗?”
“有。”李涛精神一振连忙说:“我查到傅小姐昨晚已经坐飞机离开了A城,目的地是乌城。”
“密切关注。”贺行一面沉思一面说:“任何与傅菡有关的消息第一时间报给我,另外给我买最近的去乌城的机票。”
李涛的脸色立刻变了,小声提醒:“贺总,今天的招标后天签约,电影拍摄的很多事情也需要您亲自过目,还有您和董事会有一个月的约定,您现在不太方便离开A城。”
贺行眼中的光芒有瞬间暗淡下来了,他看了看办公桌上堆着的厚厚的一堆待签字的文件,最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李涛出去了。
贺氏集团总部今天咋开了锅,公关部总监被辞退,不少人众说纷纭,最后分成了两个派系,有的人说易立幸是找好了后路提的离职;也有人说易立幸做了让贺行无法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