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如今想来,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自己亲自调查清楚,贺行虽然对她的事情很上心,可是贺行每天的工作也很多,有遗漏也不一定。
想是这么想,可是傅菡心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今天过年,贺家的惯例一早便要墓园祭祖,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除非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才可以改日再去。
贺老爷子的意思是贺行今年就不去祭祖了,贺行自己也想要留在医院陪着傅菡。
可是傅菡一想到贺行那突发意外死亡的父母等不到儿子去祭祖,她心里就觉得很难受;是以她以请贺行帮她给父母扫墓为由,让贺行还是陪着贺老爷子去扫墓。
毕竟如果贺行不去的话,那就变成了贺老爷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去给儿子儿媳妇扫墓,不对,贺老爷子还要去给傅菡的父母扫墓,那真的就是让贺老爷子再一次感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其实贺行前脚刚走,傅菡后脚便来找南晴了,她放心不下南晴,总觉得自己欠了南晴一条命;幸运的是南晴并不责怪傅菡,这让傅菡的心情好受多了。
她嘱咐南晴好好休息,她自己便从南晴的病房离开了;她从南晴的病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汪逸轩了,他就的蹲在南晴病房的外面。
明明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可是他蹲在那里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孩子,或者说是一只找不到主人的猫咪更加准确。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看到了傅菡,他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动了动,最后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傅菡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开口了:“我知道你和南晴现在因为一些事情产生了分歧,但是现在南晴的身体最重要,我觉得你们就算有什么事情要谈,那也应该等到南晴身体康复了出院了再说,对不对?”
有波浪在汪逸轩的眼中翻滚,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了许多,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就这样沉默的对视。
终于汪逸轩率先开口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傅菡点点头,转身朝着隔壁自己的病房走去,她身后的两名保镖立刻跟上了。
汪逸轩看着傅菡的背影,他眼中翻滚的波浪变得很强烈,不过几秒钟而已,最后他的眼神归于平静,他缓缓起身走进了南晴的病房里面。
一进来他便看到了南晴那双水光潋滟的双眼,刹那间他心中的愤怒和心疼就像是两个潜滋暗长的黑洞,拼命的想要将彼此吞噬掉。
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汪逸轩冲南晴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南晴,刚刚的话你当我没说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好吗?”
南晴先前是亲眼看到傅菡停在门口对着墙壁的方向说话,只是她听不到傅菡说了什么而已,但是现在她看到汪逸轩这么说,她估摸着是傅菡成功的劝说了汪逸轩。
笑容就像是被风吹动的湖水,碧波荡漾,一点点的在南晴的脸上蔓延,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她第一次笑了起来:“好,我都听你的。”
明明南晴的笑容很而美丽,可是看在汪逸轩的眼中却那样的刺眼,让汪逸轩的眼睛有些酸胀的感觉,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住了。
……
傅菡从南晴的病房出来后便回到了她自己的病房里面,那两名保镖又变成了门神,守在她病房外面,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萧杀的感觉。
她不喜欢做什么都有人盯着,可是好像这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事情,而是她必须习惯这件事,因为贺行不是和她商量而是通知她。
傅菡想到刚刚汪逸轩的神情,她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根本不像她认识的汪逸轩,她认识的汪逸轩无论在哪里总是给人一种带着光芒的感觉,是没有阴暗面的。
可是刚刚那个蹲在墙角的汪逸轩,他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天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是一个跌落在地上,浑身沾满泥土的,狼狈的人。
简而言之,无论怎么看汪逸轩都像是遭遇了重大的打击,但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
难道是因为南晴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汪逸轩心中怨恨傅菡?怨恨她害的南晴肚子里的孩子丢掉了,害的南晴的大过年的住院。
傅菡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出除夕这天的医院格外的冷静,很少有病人,医生也很少,路上的车辆也很少。
她脑海中再次出现了她与汪逸轩对视时候他的眼神,汪逸轩的心情是不平静的,甚至……傅菡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