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衙役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吆喝。
倚靠在马车里的温煜原本还想喊人,这会儿听明白衙役的话后,只觉得后背发凉,天丰城估计是已经知道了炎照军的存在。
更有甚者,他们甚至得知承安城的战略,知道守城叛变和知府被暗杀的事情。
不然不会这样严查来往的人。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提不到不远处一阵喧闹,温煜再次将脑袋靠在车窗边上,接着晃动的窗帘缝看去。
“我说摊税涨了就是涨了,这一天下来我都看着你做了好几笔买卖了,这么好的风水宝地,二钱银子怎么能够?!再交两钱。”
那人凶神恶煞的揪着一老妇人的衣领,像是再不给钱就要打人似的。
老夫人被他吓得眼泪簌簌落下,嘴里哎哎呀呀的说着什么,温煜一时有些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待马车靠近那边的时候,他才听到一两句。
“我家孙子等着买药啊,求求官爷行行好,可怜你可怜我们吧。”
“哼!可怜你?说可怜老子?!就那点俸禄还不够爷喝几顿大酒的,你要是不钱,我今天就打死你!”
温煜再想看看后续老人家如何,可马车已经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这里比起刚才更加的安静,但街道也变宽一倍。
走到一半,马车缓缓停下,高大的匾额和两个石狮子都在告诉温煜,这里便是天丰城的太守府。
车夫不知和门房说了什么,接着马车再次动了起来,绕到了衙门的后院门口,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车夫赶着马车入府。
“广全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看来是今日搞到的货。”一个声音有些苍老的声,带着隐隐打趣。
“捡到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这不天上自己就掉下来一个,差点看走了眼。”
赶车的车夫声音里带着雀跃,每个字都像是在得意今日的收获。
“难得的美人,老爷见了准得赏我!”
外面传来脚步,温煜赶忙躺下装作昏睡的样子。
“我瞧瞧,要是你敢找些烂货糊弄老爷,你就等死吧。”
车帘被人掀开,明亮的光照在了温煜的身上,他被光刺激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人发现。
“你这是下了多少药,怎么人还没有醒?”
“当时着急,也没注意放了多少,左不过天黑也就醒了。”
知府管家见了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招呼人要把温煜从车上抬下来,却被赶车的车夫拦住。
“且慢着,我听老头子说,这小美人怕是和炎照军有些关系,他留了字条在桌子上,若晚些真有人找来,到时再说,你我都是做奴才的,千万别把自己往死里推,承安城的知府……你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他炎照军浪得虚名,到那时候再下手也不晚。”
车外陷入一阵安静,就在温煜感觉自己要紧张到哭了时候,车外再次响起了管事的声音。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记得我这老头子,不过你说的也对,小心使得万年船,那你明个儿再去找老爷领银子吧,这人先关到厢房,暂且不和老爷说了。”
“我这还得谢谢您老关照,这要是……真抵不住,到时候别人清算至少能保住命,若是对方不行,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话音落下,马车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听着不像是一个人,不多时马车有些晃,像是上来了什么人。
温煜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咬牙继续装昏,即便感觉到有人搬动自己下车。
杜怀章和杨昭一路策马追来,刚到城门口远远就看到又衙役将一个满身血的人丢了出来,他们下马隐藏在附近的树干后面,待衙役离开后杨昭前去查看。
“主子,这人还有气。”
拴好了马匹,杜怀章上前看看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给受伤的人喂了一颗药丸下去。
杨昭拿出帕子,将人脸上的血擦干净,喂了一口水下去,那人才逐渐有了意识清醒过来。
“啊啊,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了别打我。”
“老人家,老人家没事了,这里没有人打你。”
杜怀章掰正了老妇人的脸,让她对着自己,待对方终于安静下来,他才说道:“我们是外城来的,看你昏倒在路边,所以才救了你,老人家你这是怎么惹到那些衙役的?”
看他们两人面生,老妇人这才确认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又听到杜怀章如此问她,老人家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