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这样忙碌,我这边也惶惶不安,成亲……再等等吧。”
每天看着杨昭这样进进出出,忙得只有晚上回家能踏实的吃口饭,温煜不想这个时候再操持着结婚的事情。
一来颇有点添乱的感觉,二来他不想自己的新郎可能洞房到一半就要爬起来去打仗。
当然这个话温煜是不会和他说的。
这一夜,杨昭翻过来覆过去,怎么也睡不着了,恨不能现在去镇上把杜怀章叫起来,赶紧商讨一下攻打京都的事情,只要尽快辅佐杜怀章坐稳龙位,他就能早点抱得美人归。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因为总觉得现在多睡一刻,他都对不起孤寡二十一年的自己。
趁着夫郎睡着,他起身悄声离开了家,一路策马来到了镇上,将正在做美梦的杜怀章从被窝里揪出来。
“杨昭,大半夜的你把我叫起来,最好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你死定了!”
全身都是起床气的杜怀章,看着杨昭恨不能掐死对方,奈何杨昭此刻不仅浑然不觉,看着杜怀章这副贪睡偷懒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着?”
杜怀章丝毫不觉,现在如何,“什么时候?有人挖你家祖坟了?”
杨昭心想,眼下的事情可不比挖祖坟小,若是他还不紧不慢的,估计杨家的列祖列宗都要被他气得从祖坟里跳出来打他。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镇上的事情用不了两个月,就会传达到整个天下,金銮殿上的人也会知道,到时候他们集结大军和咱们对战,炎照军未必能讨到好处。”
他们虽然在安洋城看着丝毫不怕,但若真和朝堂的大军对上,即便打赢只怕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俗话说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朝廷再昏庸,到底根基还在。
这会儿功夫,杜怀章也逐渐清醒过来,起床气也都消退的差不多。
“那敢问杨大将军有什么高见?”
杨昭看着对方,痞痞的坏笑一声,“蛊惑人心。”
第二天天亮,温煜惦记着杨昭要出远门,所以早早的醒来想要给他收拾下包袱,却不想睁开就发现家里没人了。
拴在院子里的黑马也不见了踪影,看着没有被带走的衣服,温煜心头一股火。
这人怎么忙起来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啊!
憋着闷气,温煜摔摔打打的灶房烧水,准备洗漱,却发现锅里竟然温着粥,但看炭火余温,应该有些时候了。
心里的气就这样被抚平一点。
也是经过这次的经历,温煜找出来一块儿黑布,给杨昭做了一个布袋包袱,鞋袜内衣中衣外衣都包了两套,想了想起身拿着两个鸡蛋,又去了张婶家里。
“你这孩子也是,不过是要点伤药,怎么还得拿着鸡蛋,你这不是生分了吗。”
张叔用药杵细细研磨着几味草药,这些都是不错的伤药。
“煜哥儿可是哪里伤到了?怎么好生的要这个伤药?”
想着今早都没来记得送杨昭,温煜叹息一声,“二哥接下来估计会比较慢,有时候都顾上和我说一声就出门了,所以想给他备着一袋行李,这样他若是有急事要出发,拎着就能走,不耽误时间。”
张王氏坐在一旁听着,突然想到了自家男人,“还是温夫郎心细,我就没想到这个,那一会儿我也做一个,虽然张乔未必用得上,但这种事情也说不准,备着也不费事。”
从张家拿着伤药出来,就看到自家门前站着一个男人,手里还牵着一头小毛驴。
“你找谁?”
温煜过了小河,朝着家这边走来,来人看着三十多岁,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
一身淡青色的长袍,带着一定黑色的儒冠,周身的文人气息,即便未言浅笑,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和蔼可亲。
“鄙人是来求见杨昭,杨义士的。”
杨义士……温煜暗暗在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了看温煜,看着他白净的小脸,笑了:“你是杨义士的弟弟?”
温煜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身子不好孕痣并不明显,被误认为是杨昭的弟弟也是情理之中。
他一边警惕的开门,一边回道:“我是他的夫郎,不知您是哪位?找他什么事?”
那人听到是杨昭的夫郎,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盯着温煜的额头看了又看,险些以为眼前人实在骗他。
“鄙人徐闻天,前来拜会杨昭义士,有要事于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