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刚才自己或许是会错了意,清楚自己误会了杨昭,他眼神里的歉意都毫无遮掩。
“我会注意的。”
“怎么伤的?”男人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觑着他的神色,温煜犹豫着说道:“我在学着编东西,不小心被竹篾片划得。”
来龙去脉都听清楚了,杨昭也收起了手里的药瓶,他正视着温煜。
“温煜,不要在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需要什么和我说,想要做什么也和我说,这里不是温大富家,我也不是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的男人虽然很温和,但温煜却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
“好,可我明天还想做竹编,可能以后还想做别的竹编……”
他第一次想给为这个家做点什么,而且他也真的找到一点开心的事情,不像在温刘氏的手下,不管作什么他都是被强迫的。
说完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忐忑和伤心都写在了脸上。
杨昭抿着唇有些无语,他也没有说不准他做啊,这怎么还没有如何就先委屈上了?“
“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下先去休息吧。”
没有等到他的拒绝,同样也没有等到他的支持,温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已经委屈成河,闷闷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带着幽怨委屈的小情绪,温煜进屋收拾好自己后,闷头睡了过去。
但男人却坐在堂屋,不知想着什么,须臾后手持一盏油灯出了房门。
翌日早起,温煜已经将昨晚的不快丢到脑后,看到这窗纸透进来的光,便知今日是个晴天,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灶房里飘出香气,不用看也知道是杨昭在做饭了。
他穿好衣服去灶房外面洗漱,刚走到水盆架子的地方,男人就端着兑了热水的脸盆过来。
“饭还得有一会儿,洗漱完去试试桌子上的鹿皮手套。”
洗漱完,温煜迫不及待的去看那双鹿皮手套,乍看到的时候他有些想笑,粗大的针脚看着有些简陋笨拙。
他拿起一只戴上,不得不说这皮子柔软轻薄,若是忽略掉那些难看的针脚,带着的确很舒服。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紧张的看着,见他带着反复体验,犹豫着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磨手的地方?”
温煜攥了攥拳头,看着那些朝外的缝边,没忍住笑着回道:“很舒服,不磨手。”
缝边针线都在外面,怎么可能磨手,就是……有些惨目忍睹。
张婶就没有温煜这样温柔,一看到他手上的手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活儿都不用问是谁干的,杨昭倒是有心,只是……哈哈哈哈哈,这手艺着实有些难看。”
杨昭这日并没有出门,在院子里劈柴,屋里的话他哪能听不见,虽然温煜心里也嫌弃着手套丑,但到底是对方的心意。
他忍着笑悄悄拽了一下张婶的衣袖,“丑不丑的不说,这手套好用的很,我这个笸箩都编完了,手上一道口子也没有。”
都是过来人,张婶哪里看不出温煜对杨昭的维护,看着温煜的眼神逐渐变得揶揄。
“是是是,多亏了杨昭给你做的手套,好看不好看无所谓,管用就行。”
顶着长辈揶揄打趣的目光,温煜涨红了脸,他说的是真话,在得知这手套是杨昭连夜给他做的,就是为了他编竹编的时候不割手,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和酸涩。
所以即便知道他的手工很丑,但也听不得别人真的说出来。
玩笑话说完了,张婶的脸色一变,眼神里带着一点担忧和忧愁。
“今日过来,是想和你们说说,你张乔哥昨日去镇上,回来路上听闻,辽军那边好像有些动乱,这两日城里又开始招兵,估计用不了多久,官府又要派人来捉壮丁了。”
温家没有什么成年的汉子,唯有一个温大富,但脚上有伤落了点残疾,平时午时看不出来,但若跑两步就要跛脚。
所以温煜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紧张过,现在见张婶这副样子,他先是愣了愣,接着想明白了张婶的意思,这是担心——杨昭。
“他们会来抓杨二哥?”
第10章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虽然每家都要出一个去服兵役,但后来杨家只剩下杨昭,按理说有了杨家大哥在前,杨昭不管是哪一条都不符合去说壮丁。
但后来朝廷缺人马,只要是年龄到了的汉子都被捉走了,张家当时也花了不少的钱,只为保住张叔和张乔父子。
现在再来一次,张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想到杨昭这边还不知道这事儿,这才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烦躁,过来和他们说一声。
若是又什么好办法,也都能一起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