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后……我会里杜怀兰远点的。”
刚走出承恩伯府的杜怀兰,狠狠地打了有个喷嚏,鼻子下的晶莹还没来得及擦,扭头恶狠狠的等着伯爷府的大门。
“呸!杨昭这厮定是在骂本郡王!”
骂归骂,今日温煜对他说的话,杜怀兰多少听进去了,其实在来之前他自己也有想过,只是他向来不是个杞人忧天的,很多事情都压在心里。
比如他亲哥登基之后,对他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包容,甚至他没有按照规矩行礼,或者像在曾经的杜员外府那般歪着吃东西,他哥都会训诫他。
似乎他哥很宠他,作为一个帝王很包容他进出宫的自由,也满足他所有对吃穿用度的要求,却又……像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再也没有什么笑脸对他。
直到这一刻,杜怀兰才切身体会到温煜和杨昭曾经的顾虑。
坐在马车上,杜怀兰眼圈有些微微泛红,他嗤笑一声,“还是安洋城好,安静,这京城太过热闹,有些住不惯怎么办呢……”
跟在车外的内侍翻了一白眼,心说:您想安静别出宫啊,宫里安静的似乎感觉不到时间……
又兵荒马乱的半个月,新帝登基大典之后,前朝留下来的官员纷纷送了一口气,也都可是试探这人伸出了脚,逐渐开始走动。
身为有着从龙之功承恩伯,自然成了那些前朝留下来的官员纷纷想要巴结示好之人。
五花八门见过没见过的请柬,被门房捧着递上来,温煜捏起其中一个镶金的看了看,一打开就是一股子花香,落墨的纸张上更是封印着一朵朵的小花,和那宣纸融为一体。
这样好看的纸温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惊奇的瞪大了眼,粉白纤细的指间轻轻拂过那上面的花,指尖上也沾染了一丝花香。
“京城里的人真是花样多,不过是写信的纸,都能有这么多的样式。”
这几日他见过洒金的,也见过熏香的,但这带小花的却是头一遭,他目光缓缓落在那几行隽秀的簪花小楷上。
和杨昭学了几日的字,大多都认得,有些看不懂的,前后顺一顺也能连起来。
“是礼部尚书府递过来的,你说我要不要去?”
出了趟刚回来,杨昭一边换下外衣,一边瞄了一眼那请柬。
“这应该是尚书府的继夫人写的,也是位夫郎,他姐姐送曾经是尚书府的大夫人,可惜短命早早没了,留下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裴尚书还年轻自然会另娶,两个孩子外祖家不放心别人嫁过去做继室,于是就把家里的小哥儿嫁过去填房,到底是亲舅甥,不会虐待那两个孩子。”
听着这些,温煜越发的好奇起来,“上面说就是赏花会,怀兰和钱夫郎都有受邀,我想起看看。”
得知杜怀兰也要去,杨昭皱了皱眉,但看着小夫郎眉开眼笑的样子,他着实不忍心阻拦,从离开村子之后,温煜鲜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
“到时候你和钱夫郎一起,别自己乱溜达,这京城的咱们初来乍到,有些事儿谨慎点没有错。”
“知道了。”
温煜好笑的看着杨昭,他哪里能不知道对方是在介意杜怀兰,也不知两人怎么就结了这么大的梁子,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
收到承恩伯府的回帖,裴尚书府可谓是扬眉吐气,这段时间不少人给这位伯府夫人下帖,却都得到了婉拒,唯有这次应了下来。
裴尚书也尤为重视这次的聚会,虽然他是汉子,不能参与这次的夫人之间的聚会,但还是将夫郎叫到前院细细叮嘱。
“那日邀请的陪客都要细细筛选,万万不可请些不知轻重没有眼色的,切莫小瞧承恩伯府是农民出身现在又无官职在身,此人识时务,很会审时度势,他的隐退不为是一种进取,他越是如此,就越得圣心,此人不简单。”
“是,妾侍晓得,那日除了承恩伯夫人,妾身还邀请了小郡王和金吾卫副将的夫人,此三人乃是闺中好友,有他们在伯夫人也能自在些。”
裴尚书点点头,“你办事一直都稳妥,这次虽然咱们有意拉拢承恩伯,但也不比太过刻意,表达出咱们得善意和对陛下的忠心即可。”
“是。”
偌大的放房间里,一时安静的让人窒息,裴夫人垂眸看着眼前的地砖,不言不语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尚书后知后觉的发现人还在这里,他抬眸看向对方,沉吟良久叹息一声,“回去吧,明日是初一了,替我在祠堂给你阿姐上柱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