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58)

快马加鞭一路赶回宫里,待赶到永和殿时,裴婴才刚起。

他向来怕热,春日过去大半,将将到了入暑的时候,他宫里就已经放上了冰盆。才睡醒的小竹子蔫巴巴地伏在桌上,身上只裹了件玉色外衫,一副睡眼朦胧的娇憨模样,雪色双足踩在绒毯上,十根脚趾绯红圆润。

晏云霆将他揽在怀里翻来覆去地亲,竟将人生生吻清醒了,裴婴撑腮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晏云霆将食盒里的馄饨拿了出来。

动作间他从晏云霆袖间闻到了一缕清香,那是来自一个陌生坤泽的味道,裴婴脸色一冷,将勺子扔进碗里,汤水淋漓洒了晏云霆半身。

“又闹什么脾气?”

小公子肤色胜雪,屋中闷热,他鼻尖微红,又带了些汗珠,看模样是无论如何都让人生不起怒火来的。裴婴扬起一颗漂亮的小脑袋,醋味重得要将人熏一个跟头。

“晏将军怎么不闻闻自己身上?只怕腌了十天半个月的咸菜也没您入味!”

晏云霆一怔,继而抬起袖子,低头仔仔细细在身上闻了闻,不知从哪里沾染到了别人家的信香,这小竹子怕是生了个狗鼻子,一闻一个准。

晏云霆不先去哄人,反倒站在原地笑了出来,“我喜欢你这副吃醋的模样,今后多醋醋才好。”

他才跑了马回来,热出了一身的汗,站在屏风后头换衣裳。

裴婴趴在桌上,面前的馄饨个个肚圆皮薄,咬上一口就溅出鲜嫩的汤汁出来,他囫囵咽下一碗馄饨,人也就全清醒了。待吃饱喝足了,他才想起来要去回晏云霆的那句话。

“哪个吃你的醋了?你若是高兴,即便是把满帝京尚未婚配的姑娘们都娶回家来,我也绝不过问。”

这话一说完他便后悔了,瞧这话说的,屋子里的醋味分明就又浓郁了。

晏云霆习惯了他这些小性子,把宋安唤进来,将人收拾利索了,便带着这株小竹子出了宫门。

早在半个多月前就答应了带他去马场跑马,结果就在三日前,突厥上供的一批宝驹入京,燕旭得了消息便日日泡在马场里。裴婴与他积怨已久,两人见面怕是少不得再来一场唇枪舌剑,保不齐还要动手,晏云霆不怕别的,就担心这小竹子一根筋,吃了亏不说,伤着身上可就不好了。

宫中马场被人占着,他不去与燕旭争抢,赶着太阳还没完全出来的空档,将小竹子一把捞上了马背,带人出了宫。

出了帝京,往西三十里便是一片茂密丛林,如今春日过半,浓荫翠绿更甚以往,这里远离京城,再往前几里便上了官道,连行人都少见。

裴婴骑术不精,只能和晏云霆共骑一匹,二人身下宝驹,正是两年前晏云霆在马场驯服的那匹腾霜白。

晏云霆自裴婴背后拉住缰绳,小竹子细软的发沾染花香,露出颈后雪白的皮肉,掌心下的腰肢纤薄柔软,他需得动用全部意志力,才能让自己将视线移到别处去。

裴婴毫不自知,还在揪着腾霜白的鬃毛跟它翻旧账,“就是你,当初害我在马场出丑!”

腾霜白名为碎琼,也是个脾气不小的主,许是听懂了裴婴的话,碎琼狠狠打了个响鼻,将裴婴吓了一跳。

裴婴在马上歪了歪,若不是晏云霆在后头环住他的腰,只怕又要跌了下去。他揉弄着碎琼的耳朵愤懑道,“你这马和你一样,好生讨厌!”

晏云霆箍紧裴婴的腰,“吁”的一声催碎琼小跑起来,腾霜白穿梭在林中,一朵刚开的栀子无意间掉落,正好别在裴婴发间。他的长发被风吹起,悠悠落在晏云霆肩头,晏云霆将他抱得更紧,“碎琼是你我二人一起驯服的,你若是喜欢,我便将碎琼送给你。”

裴婴眼睛一亮,欣喜之情已是溢于言表,偏偏嘴上却死不松口,“谁稀罕。”

他尝试着从晏云霆手中接过缰绳,碎琼脚下生风,在树林间奔跑时犹如闪电,裴婴眼中凝聚笑意,拍了拍碎琼随口称赞道,“好姑娘!”

碎琼将他们带到了一处浅溪才停下了脚步,晏云霆翻身下马,伸手又将裴婴从马上抱了下来。此处僻静清凉,碎琼走到一边吃草饮水,裴婴刚得了匹好马,正是稀罕得不行,围着碎琼左看右看,险些没惹得那匹白马尥了蹶子。

丛林深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味浓郁得人深深闻一口便要醉了,裴婴躺在一块石板上,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密密洒下,在他黑发上投下点点光斑。栀子花悠悠落了他一身,他让阳光照得沾染酡红,细密的眼睫扑簌簌地抖。

晏云霆情难自抑,捏住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裴婴初时还乖乖由得他吻,后来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他揽着晏云霆的腰就地一滚,两人一同滚落在堆满落花与枝叶的树丛中,他衣身带香,趴在晏云霆身上,沉默端详他许久,阖眸与他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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