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5)

他的双唇恢复了血色,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转瞬间就消散了。

“按律例,当斩。”

此话一出,殿中喧哗之声险些掀翻屋顶。

晏云霆也是眉心一拧,这与计划似乎有所出入。

陈春瑞目眦欲裂,手中玉杖险些在地砖上戳出个窟窿来。

“裴婴!”

已是花甲之年的宰辅鬓发散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举起玉杖哆嗦着指向首座之上的皇后。

“岭南王是先帝至亲手足,尔敢、尔敢残害皇家血脉,不怕......”

“孤怕什么!”

裴婴眸光冷冽,嘴角那抹笑意凉薄得让人心惊,“岭南王是皇家血脉,孤的皇儿便不是了吗!”

“裴婴——”

燕旭双眼几乎要喷火,“你敢杀我!你敢杀我!”

裴婴眸光一转,“陛下崩逝,如今孤又怀有身孕,怕是再也见不得血光。”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晏云霆,“那便褫夺岭南王封号,罚三十廷杖,降为庶人。抄家所得收入国库,家中男丁十五岁以下贩卖为奴,女眷贩卖为娼,成年男子一概处死。”

殿中寂静,唯有晏云霆一人沉声应了一声,“臣领旨。”

燕旭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从高高在上的岭南王,成了这受万人唾弃的阶下囚。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首座之上的裴婴,颤抖着举起染血的右手,恍若想要上前再一把拧住他的脖颈。

晏云霆上前便卸了他一条胳膊,同时狠狠一脚踹在他膝窝,燕旭惨叫一声后跪在了地上。十数位御林军鱼贯而入,晏云霆摆摆手示意让人把他带走,燕旭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晏云庭,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

“晏元徽!你就是他裴婴养的一条狗!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那个贱人真心待你!哈哈哈哈哈哈——”

燕旭双臂被人死死攥住往外拖,他阴鸷的目光落在裴婴艳红的唇上,忽然放声大笑:“裴晚竹这厮,根本没有心!”

第七章 这江山,孤要定了

岭南王伏法,如今这京中,当真是只有裴婴一人说了算的。

殿中众位朝臣你看我我看你,却是谁都不敢先出声。

裴婴合眸倚靠在木塌扶手上,似乎殿中血腥味浓郁了些,他的眉尖一直蹙着,五指也搁在小腹上若有似无地揉按。

宋安朝身边宫人使了个眼色,不过转眼间殿内的血迹就被擦除干净,西边小窗也被支了起来,香炉里幽幽燃起苏合香,宋安也适时地向裴婴端上一盏清茶。

裴婴接过茶盏,漫不经心地用那茶盖碰了一下茶碗,又抬眼与晏云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晏云霆几不可察地颔首。

云麾将军晏云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拳单膝跪地,垂首沉声道:“如今陛下崩逝,岭南王图谋不轨已被伏诛,放眼朝堂之上,无人可担天子重任。殿下腹中乃是陛下龙嗣,便是大陈日后的君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斗胆提议,请殿下代为理政,直至皇子降生。”

“荒谬!”

陈春瑞恨不得将那手杖在玉石砖上戳出个窟窿,今晚突遭衡变,他还未曾燕旭入狱之事中平缓下来,谁知晏云霆竟在此时说了这么一个荒唐至极的提议。

年逾七十的宰辅发须花白,不顾礼数便冲到了晏云霆面前,捶胸顿足地怒骂道,“晏元徽呀晏元徽,你尚在襁褓之中便被先帝抱到宫中抚养,同皇子们养在一处,先帝有何过错之处?你要将他的天下江山拱手让人!”

陈春瑞一指裴婴,咬牙恨声道:“裴婴此人阴毒狡诈,又是俞国余孽,大陈开国四百三十七年,还从未有过皇帝驾崩皇后登基的先例!你又岂能罔顾伦理纲常,拥护一个卑贱坤泽坐拥江山!”

裴婴懒懒打了一个哈欠,随手便把手中茶盏摔在了陈春瑞脚下,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补褂一角。

“宰辅大人当真迂腐,说得孤都有些乏了。”

裴婴抬手佯装擦去眼角泪痕,“是啊,从未有过坤泽为皇的先例。只有乾元才能出入朝堂,任凭孤空有满腹才华,只因是这坤泽之身,便要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依乾元为生,靠孕子固宠。”

他冷冷一笑,“可笑至极!”

裴婴冷脸站起身来,猛地一甩袖便缓步踏下阶梯,他步伐微顿,周身气势却不减。

陈春瑞见裴婴眉眼之间似有杀意,背后寒毛顿生,却梗着脖子强硬撑着一口气不肯退后,转眼间裴婴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裴婴红唇一勾,却是笑意清浅,他伸出润白食指点点陈春瑞的左肩,笑意盈盈道,“这江山,也该轮到我等坤泽来落座了。”

陈春瑞举起手杖,颤颤巍巍指着裴婴,却是怒极反笑,“边陲弹丸之地的一个劳什子皇子,也敢肖想我大陈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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