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衍觉得,郑闻语也是挺懂的,所以,你是不是看出来了,我喜欢你。
周烬衍:【分析得很恰当,是不是经常剖析别人的心理啊。】
郑闻语:【那倒没有,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当时已经到站了,周烬衍拎着单肩包下车,冷风从四面八方灌来,吹得他脖子都在发抖,心想着明天还是把围巾戴上吧,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打字不方便,就回语音过去,“戴围巾没有?”
保温杯里泡枸杞,还要喝温水热水,挺怕冷的吧。
郑闻语是把手机底部放在耳边,那头寒风凛冽,少年的声音带着细微颤意,她忽然就笑了,过了会儿也有样学样发语音,“戴了啊,你没有是吧,然后靠一身正气过冬。”
周烬衍不太想打字,因为手也冻得慌,他回来的路上都在听歌,把音乐暂停,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那头倒是很快接起。
他先是笑了一声才道:“太抬举我了,围巾是没戴,身上衣服可不少,就是脖子冷而已,而且男生体热,不怎么怕冷。”
郑闻语声音挺轻快,“随你啊,反正挨冻的不是我,周烬衍,北京的冬天应该挺冷的吧。”
周烬衍每年一放假,许静雅女士不是把他扔在外婆家,就是带他出去旅游,这些年下来去过不少地方,前年五一还去北京看升国旗来着,冬天倒没去过,但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肯定冷啊,纬度又不低,那边是干冷,总比南方湿冷好受点吧,室内还有暖气,只要你不没事出去瞎逛,一般冷不死你。”
郑闻语是真笑了,“你干脆咒我被大雪砸死得了。”
那不行啊,舍不得,周烬衍有原则也正直,短促地笑了声,“到时候记得穿羽绒服,别感冒了,票买好了么?”
原来还会念叨呀,郑闻
语说:“买了六号的机票,再晚点估计就抢不到票要坐高铁了,高铁七个小时,腿都要麻,我以前还坐过硬座来着,那时候年少无知,以为十多个小时嗖嗖就过去了,结果上车后特别无聊,特别累,座位特别不舒服,半条小命都快没了,然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硬座了。”
正经不到两秒,又开始了。
还混杂着泡面、脚臭、香水各种气味,散也散不开,还很吵,很乱。
周烬衍都能想象出她当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顺便给她总结,“所以说,凡事不能想当然,也没事,咱下回不犯同样的错误就成了。”
他还说:“高铁座位好歹比硬座舒服点,要是回来没机票就只能坐高铁了,腿麻就找机会活动活动了,躺着也不太舒服,无聊就看电影,找人聊天,其实时间很好打发的。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我们去适应环境,当然也要选择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
他不喜欢怨天尤人,从来都是适者生存,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去接受。
郑闻语慢悠悠道:“哦,我还以为你想说试试就逝世呢。”
可能是经历过一回,周烬衍并不想听到逝世这两个字,懒得跟她扯皮,“我可不会想这有的没的,这算是第一次出远门么?”
尽管他看不着,郑闻语还是下意识点点头,“算啊。”
周烬衍:“有同学跟你一块吧。”
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要是孤身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肯定会害怕吧。
那会儿郑闻语快到家了,正在开楼下的门禁,“好几个同学一块,有伴。”
那就好,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好像也没什么事要操心的了,所以,周烬衍兜兜转转又把话题绕回去,问得故意,“想吃糖吗?”
八成不想,因为要戒糖。
那头一时半会儿没声,他还以为是语音断了,结果显示对方信号不好。
郑闻语在电梯里头呢,喊了两声那头也没回话,等一出电梯,确定正常回来才继续开口,“不想,我想吃巧克力,最好是带点苦味的。”
她掏出钥匙,没急着往前走,“先不说了,我到家了,拜拜。”
就在这时,家里那扇门忽然就开了,郑开弘探出一个脑袋来,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还不进去?跟谁打电话呢?”
周烬衍都没来得及说一声拜拜,语音电话就掐断了,隐约间,还听到郑闻语爸爸的声音。
心虚了是吧。
真当早恋怕被抓到?
郑闻语就知道这里隔音不好,在家的时候,邻居什么时候炒菜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日三餐时间都给摸透了,她把钥匙放回包里,也是一本正经,“同学,您不是要倒垃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