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时,发现她眼圈泛红,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周烬衍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赶紧哄人,“你以后还会碰到很多这样的戏份,难道每次都要畏手畏脚?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可比现在大胆多了,演戏又不是现实生活,不用有负担,又不让你负责,怕什么?照你这样,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这才是巨大的折磨。
郑闻语话里有哽咽,“我不知道,我想先睡一觉。”
看出她不想多说,周烬衍也不勉强,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眼角就把人放下,空调设置好温度,还在床边静静坐了会儿,等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静悄悄走开。
郑闻语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周烬衍是什么时候回去的,看眼手机消息,他有给自己留言。
think:【桌上有洗好的樱桃和蓝莓,先吃点,饿了就去吃饭,我正好有事,就不陪你去片场了。】
郑闻语也没问是什么事,八成是一个顺水推舟的借口而已,正好,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所以只回了一句好的。
洗完澡吃饱喝足之后,她也匆匆赶往片场。
晚上还是夜戏,郑闻语发觉自己专注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偶尔会发呆,也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想找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明明知道他今晚不会过来,还是抱有期望,还是重复类似的动作,然后找了一圈没找着,又不禁失落起来。
手机拿在手里,对话框都打开了,想问问他在干嘛,又忍住了。
或许,她应该习惯的。
好在,今晚拍摄挺顺利,凌晨三点就收工,她和刘念微一块回酒店。
刘念微都好奇,“ 你的助理今天怎么没来?偷懒啊。”
郑闻语笑了一下,“我给他放一天假。”
刘念微:“一个月休几天啊?”
郑闻语想了想,“起码得有四天吧。”
这个社会,普遍是单休大小周,双休都成了难能可贵的存在,或许自己真的有周扒皮的潜质吧,在虚构的雇佣关系中竟然连双休都不舍得给他。
唉,主要也是想看见他吧。
最近这段时间天气依旧很闷热,暑气难消,白天就跟火炉一样,拍戏就是这样,怕天气太热,又怕天气太冷,一年之中,很难找到恰当的时节进行拍摄,也是没办法,习惯就好。
通常是安排类似戏份进行拍摄,那几天,郑闻语大部分时间都在吊威亚,拍完这段,立马收拾好东西转移到下一个片场,如此反复循环,还能利用路上奔波的时间进行短暂休息。
周烬衍也回到片场,帮忙提东西递水递风扇递湿巾之类的,碰到拍夜戏,郑闻语让他休息他就休息,特别听话,她要是困了,他就会默默守在一旁。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亲密无间,私下里却很少交流,也没有拥抱接吻,每次收工回到酒店,郑闻语没在像往常那样扑到他怀里,不寻求慰藉,不寻求依赖,也不寻找熟悉的安全感。
周烬衍自然不会主动碰她,跟她道完晚安就回去。
吻戏始终是要拍的。
那天是在室内进行,剧组搭建的实景,一间带院子的屋舍,里头陈设简单,杨修奇在这里养伤大半个月,赵明嫣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俩人感情迅速升温,难得度过一阵清闲自在的隐居生活。
这部分有二十几场戏,需要一次性拍摄完毕,预计时间在三到四天。
不需要大型机器设备,连工作人员数量都有所减少,目的就是防止演员出戏。
郑闻语试完光,手上还拿着剧本,屋里只有几个摄影师和道具组的师傅,段今纶身穿白色寝衣,“十分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家都在等待着张赋明的下一步指令。
“会拍一个特写,这个吻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两三秒就行,做好准备了吗?”张赋明问的是郑闻语。
郑闻语:“嗯。”
张赋明说:“情绪先到位,给你两分钟时间。”
之后没人再开腔,很安静。
时间一到,张赋明喊话,“321,开始。”
赵明嫣端着水盆进来,每走一步,步伐都分外沉重,她走到床边把水盆放下,手帕沾水拧干,先是帮杨修奇擦干净脸,然后擦手。
做完这些,又撩开杨修奇的衣物检查伤势,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还未结痂,绷带在渗血,她不忍直视,情绪尤为低落,想看又不敢看,最后伸手轻轻抚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