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都对柳若嫄投以鄙夷的目光。
柳致堂获得众人目光的支持，更想展现一下父权的威风，极力在众人面前贬低柳若嫄。
柳若嫄脸色越来越冷，周身都笼起一层凛冽的寒意，神色也变得凝重威压，从头到脚迸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势。
她扯一扯唇角，斜眼睨视柳致堂一下，冷声说道：“柳大人，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柳致堂：“……”
他刚才叽叽呱呱地说了一箩筐，是对牛弹琴？
“柳大人啰啰嗦嗦这么多，是在教我学规矩吗？还是非要在我面前耍一耍当爹的威风？你可别忘了，我已经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柳府的脸面与我无关，我可不承认是柳府的人！”她语气清冷，带着几分蔑视和嘲弄。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柳大小姐真够刚的！
跟柳府断绝关系，没有尚书府大小姐的身份，她在京城举步维艰。
真不清楚，她到底是勇气过人，还是妄自尊大！
不过柳致堂对待这个嫡长女的态度，确实也不怎么样。
出门在外，他不护着自家女儿，反倒一个劲地斥责贬低她。
哪有这样当爹的？
听说他在家中宠妾灭妻，小妾权势极大，都能爬到嫡妻的脑袋上撒欢了。
这渣得明明白白……也是一言难尽！
柳致堂听见众宾客低声议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才猛然觉得不妙。
今晚来的宾客都是朝中重要文武官员，势力派别错综复杂……
一定要言行谨慎才行。
刚才他过于急躁了！
“等会夜宴开场，你跟陛下和贵妃娘娘行个礼，告个罪，就先退下吧，去太医院照顾你弟弟。来宴会的都是朝中重臣、名媛闺秀，你一个和离过的下堂妇，没资格参加夜宴，继续留在这儿也是丢脸，还让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你。……唉，真是家门不幸，柳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丢脸的女儿？”
柳致堂喋喋不休抱怨了一回，恨不得现在就把柳若嫄撵出去。
他太心塞了！
别人家的女儿都给爹娘争荣耀，偏偏他这个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专门给他添堵！
见柳致堂眉头紧蹙，满脸嫌恶又气愤的神色，柳若嫄的眸光中闪出一抹幽深。
她咳嗽两声，清一清嗓子，淡声说道：“柳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八成得了健忘症。柳府前一阵发生的事，柳大人还有印象吧，当初你是怎么说的，都忘了吗？需不需要我当众提醒一下，让在座的诸位都来评一评理，看看究竟是谁让柳府丢脸？”
她还没提柳致堂戴绿帽的事。
林帛殊睡了他心爱的小妾，顺便留个野种，他还美滋滋的，打算让雪慕颜生下孩子呢。
这等宽广的心胸公布于众，一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叹为观止！
柳致堂脸色骤变，阴沉不定的眼神看着她，带着一抹愤怒和警告。
但他忌惮柳若嫄当众说出丑事，犹豫了片刻，不敢再继续指责她。
“我在柳府，没享受到大小姐的权利，反倒要承担长姐的责任。好处都让二小姐和三少爷得了，骂名都给我扛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柳若嫄没打算就此揭过去，而是把实情说出来。
实在因为柳致堂太过分！
看原主好欺负，他专找软柿子捏！
原主跟柳家有血缘关系，她因此一再退让，忍受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这样，早就跳脚怼着柳致堂的老脸臭骂他一顿了。
她一向不是好脾气的，真暴躁起来，无情无义的渣爹，装腔作势的渣妹，恬不知耻的渣弟，统统都灭成渣！
“你，你这个不孝之女——”柳致堂气得脸都黄了。
因为在皇宫夜宴上，他不好发作，只能硬压低声音，把怒气憋在肚子里。
这时候他如果上前打她两耳光，虽解一时之气，但丢脸的还是柳府。
为了柳府颜面，他只能忍了！
柳若嫄眯起双眸，抿一抿嘴，心里有些爽快。
她就喜欢看小人气急败坏，黑脸跳脚，恨她要死却偏又干不掉她的模样！
“啧啧！”她笑容明艳，骨子里透着一抹被宠坏的骄纵和跋扈，故意嘲讽道：“人家当爹的都觉得自己女儿好，柳大人倒是特立独行，横竖瞧自家女儿不顺眼。你在官场上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从来不得罪人，怎么说到自家女儿，就满嘴尖酸刻薄，挖苦讽刺，无所不用其极？难道柳大人长了两张脸皮？给外人看的一张是温良谦恭的皮，给自家人看的一张是冷漠尖刻的皮？这种人叫什么来着……”
说着，她故意转头看向轻舞，眨一眨眼睛——
轻舞立马领会，来了一波神助攻，“我知道，叫二皮脸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