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句,这幅画你什么时候画的?”柳若嫄一直缄默不言,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昨晚画的,因为来不及装裱,今早从府里出来,就直接拿来书画堂了。”沈初静淡定说道。
她上次跟柳若嫄打交道,不知道这女人是静王妃,所以有僭越冒犯的地方。
但上次替她出头的人是李琼枝,说到底她跟静王妃既没矛盾,也没正面冲突,柳若嫄还不至于公报私仇。
所以她跟柳若嫄说话时,态度十分镇定,不卑不亢。
李侍郎抄家发配的事沈初静听说了,但她并不知道内幕情况。
如果她知晓柳若嫄是御令卫,已经把李琼枝一家彻底收拾了,她非得吓傻了不可。
柳若嫄并不想吓她,淡然一笑说道:“这幅画是刚才现场画的,墨迹还没完全干透,怎么成了你昨晚画的?”
沈初静眼眸中闪过一抹慌张,随即镇定说道:“原来被静王妃看出来了,我因为来得早,方才刚好有灵感即兴画了一幅,不好意思太过炫耀,所以才说昨晚画的。”
龙思思翻一个白眼,做出一个要呕吐的动作。
这装腔作势的大白莲,太恶心了!
柳若嫄不怒反笑,转头看向云司业,俏皮地撇一下嘴说道:“敏王你想要的寒梅,已经被不识趣的人毁了。”
云司业一进来就看见寒梅图上的署名和印章,已经把他气坏了。
要不是素日的涵养让他忍住怒火,他都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沈初静两巴掌。
竟然敢把她的破字和印章戳在画上,糟蹋了好东西!
“沈小姐,这幅画不是你画的,就不要硬赖着别人的东西。”他冷声说道。
他给沈初静留面子,吏部尚书家的嫡小姐,不能太让她没脸,希望她好自为之。
云司业一向温润如玉,对什么事都很淡漠,此时将寒梅图拿过来,见画面被署名和印章破坏了,一贯平淡如水的脸上掩饰不住心疼。
沈初静咬着嘴唇,指甲掐着掌心,眼角都憋红了。
敏王竟然知道这幅画不是她画的,难不成这画是他的作品?
她心中有些紧张,眉头蹙紧。
不会的。
云司业被誉为定云国第一清贵皇子,他自幼作画写字的风格都十分明显。
这幅寒梅图根本不是他的风格,而且笔力也不像。
只要她死咬住不承认,敏王也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沈初静定一定神,故作委屈地说道:“姐夫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己亲手画的,怎能说是赖别人的东西?”
她堂姐是沈红萼,嫁给敏王当妾,所以云司业也算她姐夫。
云司业一听“姐夫”二字,顿觉十分反感,皱眉说道:“沈小姐请自重,不要乱攀亲戚,我敏王府没有你这一路亲戚。”
意思很清楚,沈初静都当贼偷东西了,就别跟敏王府拉扯关系。
敏王府丢不起那个脸!
“敏王殿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如果不是沈小姐画的,是谁画的?”
战楚风认为这些参加簪花盛宴的闺秀小姐,只有沈初静画技出众,有本事画出这么出色的寒梅图。
“是我画的。”柳若嫄在一旁冷冷说道。
她漂亮的杏眸看着战楚风,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又清冷的淡笑,似乎看笑话一般。
“你别胡闹了!”战楚风嗤笑了一声,眼眸中透出几分轻蔑,“嫄嫄,你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一张完整的字帖都写不好,连画笔都不会拿,你能画什么,画个南瓜吗?”
柳若嫄微微挑眉,此时窗外的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眉眼上,闪着斑驳的光,清冷又充满魅惑,美得惊心动魄。
云司业看的一阵晃神,战楚风也呆住了。
“拿纸来。”女人淡淡说道。
云司业立马回过神来,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在桌上摆好,眼波中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神色,“若嫄,这是刚从敏王府取来的,定云国最好的文房四宝,你想怎么画都行。”
旁边的龙思思夸张地惊呼一声,“哇,这一张画纸就要百两银子吧,还有这极品香墨,单单一小块也得千金吧!”
战楚风和沈初静都惊了一跳。
仔细看去,果然是顶级御用笔墨纸砚,战楚风在宫中陪伴皇子读书,也没用过这么好的纸和墨。
“嫄嫄,你别闹了,乱写乱画什么的,白白糟蹋了好东西。那幅寒梅图明明不是你画的,你偏要认下来,是在跟我怄气吗?我知道丞相府跟沈家联姻的事刺激到你了,但你也不能这么胡闹,弄坏了敏王殿下的笔墨,连我也保不住你……”
战楚风见她铺好纸,毛笔蘸了墨,然后抬手就画,他忍不住想上前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