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看到白沐沐抱着被子进了另外一间卧室:“你在做什么?”
“从今天起,我在这边睡。”白沐沐平静道。
林路宁忽然间怒火中烧,因为白沐沐总能调动他情绪不好的一面:“你又在闹什么?!”
白沐沐看着林路宁生气,觉得可笑,淡淡地撇了他一眼,笑容恬淡却没什么含义:“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在闹?”
她多想真正的闹一闹啊!
可惜,没人会给她收拾残局,所以她不会、不能、也不许自己去闹。
她摇摇头:“我没有闹。”抱着被子走进房间。
林路宁认定了白沐沐在闹,在生气,在......失去理智。
于是他决定给白沐沐反思的时间,想着或许过些时候,白沐沐又会变成他所熟知的那一个……她?
夜晚,白沐沐看着眼前不算熟悉的布置,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就像一只潜伏的野兽,出没在每一个不经意的角落。
身侧没有轻缓的呼吸声,鼻尖没有熟悉的味道,连月光透进来的光线,都是那么的刺眼。
她很不习惯身边没有林路宁,摊开手,两手空空。
我以为自己捧着一块儿水晶,但其实是一块儿冰,手指冻伤,冰寒彻骨,看着它从我手中化成水一点点流走,我却以为我握住了它......
其实没有,它已从我手中溜走。
第39章 :早餐
翌日一早,白沐沐起床上班,难得的看到林路宁没去上班而是在厨房做早餐。
他眉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吃了早饭再去。”
白沐沐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开始换鞋,又抓起柜子上的钥匙,开门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路宁:“你吃吧,我不饿。”
白沐沐走后,林路宁绕过流水台,来到餐桌前,餐桌上是他今天早上做的早餐,还冒着热气。
白沐沐不吃,她不吃他做的早餐,她说她不饿。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盘边,看都不看,全部丢进垃圾桶里。
白沐沐到了学校,从她一进门,黄思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看她一眼。
白沐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拿出镜子照了照,脸上干干净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感觉你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白沐沐问。
黄思脸上闪烁着古怪的色彩,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白沐沐轻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思似乎是没想好措辞,五官皱在一起,像攥紧后又抚平的A4纸:“我感觉你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你懂我的这种感觉吗?就很奇怪。”
白沐沐完全被她说迷糊了,和黄思的表情如出一辙,摇摇头:“我不懂。”
黄思见状也不纠结,拿出工作笔记一脸愁容,一副生不如死的感觉。
最近学校领导有了新安排,让她们每天都要做工作总结,总结的内容要有新意还不能重复,导致办公室里一片怨声载道。
白沐沐也有三天的要补,距离这个周末还要两天的时间,她要在这段时间里把缺漏的全给补上。
一对难姐难妹,两人对这个工作总结甚是头疼,学生们都在上课,整座学校安静下来,白沐沐捏着笔,看着摊开的本子一筹莫展:“不行,我要去个洗手间。”
黄思也抬起头,看了眼白沐沐一个字都没动的本子,再看看自己的,挠了挠头:“那......我们一起。”
工作总结憋是憋不出来的,两人从洗手间回来,顺着墙根往楼上爬,爬到一半,白沐沐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阳光盛烈,四周都是亮白一团,白沐沐看不清手机上的字,习惯性地往右一滑,谢婉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任何阻挡的钻进白沐沐的耳朵里。
“沐沐,你爸他......他不见了!”谢婉一直在哭,哭声让说出的每一字都是那么遥远模糊。
甚至让白沐沐产生一种错觉,谢婉没有给她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哭,更没有告诉她,白松在医院不见的事。
她僵在原地,黄思却听清了谢婉说的每一个字,担忧地看着白沐沐,用手推了推她:“你快去医院,主任那边我替你去说。”
“好。”白沐沐慌里慌张的往学校外跑。
白光太刺眼,让她不得已只能闭上眼,仿佛孤身一人走在一条看不清方向的索道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尽头。
车钥匙在白沐沐的口袋里,自从白松生病,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沐沐开车,反倒是林路宁,上下班都是坐地铁。
她几次想把车钥匙插进锁孔,抖动的手指又几次让钥匙掉在车里,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她微微有些清醒。
下一秒,她弯下腰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逼仄的空间里,没人看到白沐沐的脆弱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