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顾点点滴滴,将每一次好感值增加时的经过记录下。
转眼郑鱼给李瑛扎好头发,插上珠钗,逼迫他穿上女儿家的衣裳。
李瑛站在窗户口,阳光泻下,还算过得去,如果是真正的斛律瑛,定得称赞一句国色天香。
可是李瑛怎么看都变扭,含胸驼背,肩膀被练得壮实,脸也吃得圆润,真是糟蹋了原主的好五官。
“你,给我把背挺起来。”蒋年年指了指,她虽胆小如鼠,也不知高纬怎么好这口了。
但她也没李瑛那么贼眉鼠眼,俯腰垂手,他甩臂,紧紧皱着眉头,“诶呀,这衣服太紧绷了,我穿不惯。”
“谁让你练胳膊的。”
“我是男人,男人得有男人味。”李瑛自豪道。
蒋年年耸肩,“好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怪了。”
她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重重拍着他的肩,望着他疑惑的眼睛,带着期盼的目光郑重其事道。
“嗐,男人,光的男人,你知道你背负了多大的使命么,是我们四个人的生死与回家的归途,这连接到了两个世界。”
高潮来了。
“觉醒吧,李瑛,你是被光选中的人,注定要完成这个任务,这世上也唯有你可以完成。”
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蒋年年转身,扶着郑鱼的肩,容她吐会。
她跟李瑛从小一起玩到大,他什么尿性,放的什么屁,她隔千里就能知道。
嗐,男人,还得是光。
李瑛仿佛看见一道光照在他身上,四周是人民的期盼,鲜花,还有掌声。
而身体里也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是神力么,他伸掌,对面是“樱花树”下的两个姑娘。
“告诉娅,别等了,瑛要去完成光的使命了。”
两个姑娘相互搀扶,拂胸强忍。
郑鱼眉头紧锁,“他还有这么神经病的一面?”
蒋年年点头,“还是让老章进来打死他吧。”
承明主殿,蒋年年端茶进来,后面跟着李瑛,李瑛化了妆,割了眉毛画了细柳眉,中间点缀一朵红花钿。
高纬抬头见年年,两髻上的红绸带随风飘荡,她今日穿得素净,让他想起永宁殿那些年。
“你伤未好,这些杂事交给阿来便可。”
她缓缓走来,杏眼弯起。
“阿来也是要忙的,而且我那伤都开始结痂了,下地走路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喜欢他,伤还未好便穿着旧日的衣裳过来,定是想他想极了。
他心中甜蜜,如踩在云端,嘴角扬起笑,放下狼毫,红着耳根要去握年年的手。
如那戏中红尘里的男男女女,初得爱恋,总想与她贴近,与她亲昵。
但在见到后面那花枝招展,衣服和样貌甚是眼熟的李瑛后,他眉头紧锁,手讪讪放下。
“她是谁?”
有些不悦。
李瑛端庄守礼站在一旁,实则袖子里的爪子一直在抖。
“陛下不记得了?”蒋年年放下茶,盈盈一笑,“是斛律家的大小姐斛律瑛呀。”
斛律瑛?有点印象,和蒋年年玩得好的除了那个兰陵王妃,还有个叫斛律瑛的。
只是,“斛律瑛,不是个男的么。”
李瑛:兄弟,知己!
阿这,感情高纬一直认为李瑛是个男的,好吧,他确实是个男的。
“她虽平时爱打扮成个男孩,但确是实打实的姑娘。”
“哦。”
他端起茶,平淡应了声。
是女的就好,要是个男的,他冷冷扫了眼李瑛,捏紧茶。
这一扫把李瑛吓得往蒋年年身后躲,心中默念,你是个男人,被光选中的男人,小小怪物,不足为惧。
见她身后的人迟迟不走,他又道:“她来做甚。”
“斛律小姐好书法。”她想起李瑛的狗爬字,强忍继续道:“她时常听奴婢夸陛下的字游云惊龙,顿时心生好奇,想一睹风采。”
高纬手一顿,他抬头望向一脸期盼的蒋年年,她笑语晏晏,“陛下就露一手么。”
他耐不住她的夸赞,心中一喜如被火烤着的雪,快速融化,放下杯子轻轻道了声,“好。”
见杯中已空,蒋年年倒茶,一个失手弄湿了衣衫。
“可有烫着。”
高纬一把掀开她的衣袖,见皮肉完好,他呼气,还好,茶是温的。
“无事无事,这袖子湿的粘腻腻的怪难受,我去换件衣服,你们先写着。 ”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高纬手中空空,略显落寞。
离开时,蒋年年侧头望向弱鸡似的李瑛,“加油,被光选中的男人。”
李瑛目送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目光炯炯有神,豁出去了,不就勾引个男的么。
他学着柳芊儿勾引斛律家大郎的样子,露出个娇滴滴的笑,小步蹒跚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