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诗雅显露难为情之色。
她有这番表现倒不是因为无法答应沈牧川的请求，而是因为聆风跟程家的合作已经开始，现在要终止，少不得引发一些麻烦。
程老爷子因为程家三少的事情专门找她道过歉，纪诗雅已经清楚其间的误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方既然诚心悔过，她也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
况且程家又做了让步，聆风在这次合作当中可以占到不少便宜。
对于生意人来说，利益就是最大的道理。
现在要放弃程家选择沈家，太难了。
“程家固然好，但是沈家也不错。若是我们两家能有更加深入的合作，将来的事情也会方便许多。你觉得呢？”
沈牧川见她还有犹豫之色，适时抛出一些条件，“这次合作，沈家可以不拿任何好处。”
纪诗雅猛然掀起眼皮，定定的看着他。
不拿任何好处，那么合作的意义在哪里？
天上不会掉馅饼，他这么说，纪诗雅不由得怀疑起他的动机来，眼神不由自主的将他打量了一番。
沈牧川笑了笑：“你不用紧张，这只是初次合作的诚意。往后的合作，该拿的利益沈家一样也不会放过。”
“我凭什么相信你？”
平白无故，他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牺牲？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决策。如果沈牧川能说出令她信服的理由，她倒是可以好好筹划一番。
“纪总，或许你应该听听我想跟聆风集团合作的理由。”
沈牧川摆出副坦荡磊落的模样，任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纪诗雅忽然心生警惕，总觉得他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然则这种警惕跟危险来临时的警惕又不一样，直接告诉她，应该阻止沈牧川开口，可惜嘴巴却不自觉的问道：“什么原因？”
“我喜欢你。”
沈牧川等她开口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答问题，“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不自觉的被你吸引……如果不是清楚你已婚这件事，我不会这么晚才出现。”
纪诗雅：……
先前她右眼皮总是控制不住的跳动，此话一出，右眼皮终于消停了。
“我既喜欢你，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凡事能讨好你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纪诗雅嘴角扯开一个弧度，说不上是因为感到生气还是觉得可笑。
“你既想跟我合作，又何必表现出这么油腔滑舌的一面？你以为自己表露感情之后，我就会感激涕零，从而答应合作吗？”
沈牧川的言语让纪诗雅感受到了冒犯，因而语气也跟着冷了起来。
“沈总，如果你一直把生意当成儿戏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聆风谋求的是长远的发展，不是图一时之快。”
沈牧川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纪诗雅还以为他是个成熟稳重之辈，没想到，接触过后竟是这么出乎意料。
纪诗雅暗暗做起了结束合作的打算。
尽管程家不是一个良好的合作对象，但是，若要让她把聆风的发展跟沈家挂钩起来，她宁可富贵险中求，继续跟程家纠缠。
“你别生气啊。”
纪诗雅的反应让沈牧川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大了。
“我只是表明心迹而已，又不是逼着你搞婚外情。你就当我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舔狗……主动送上门的，难道不应该利益一下吗？”
纪诗雅冷笑：“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你的一切说辞？”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沈牧川扬起下巴，坦然的对上纪诗雅的眼睛，“你可以考验我，知道你认为可行之后，我们再合作。当然，这个考验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项目就错过了。”
“纪总，你应该早点习惯别人的奉承，往后再有人跟你表白时，你就不会表现得这么……”
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到了。
宋天柯来到办公室外时，正好撞到沈牧川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
“这个沈牧川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吗？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纪诗雅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推测。
宋天柯现身本是想跟她商量接下来的合作计划，然而纪诗雅的出神之举让他暂时收回工作的心态，关心起她的个人情况。
纪诗雅摇了摇头。
沈牧川没有为难她，相反的，他还送出来不少好处。
诚如沈牧川所说，主动送上门的，确实应该利用一下。
“你觉得，跟沈家合作怎么样？”
纪诗雅忽而问道。
宋天柯一愣，“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