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母亲还在医院,没时间想那么多,将来出院后,如果仍是这样,她难免也会多心。
这件事情由傅寒筠提出来,还是这样的态度,简夏觉得特别贴心。
不过,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人家来做。
简夏想了想,说,“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安排吧。”
傅寒筠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这种猝不及防的笑容最是好看,简单干净,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让简夏不自觉想到了第一次见傅寒筠笑容时的感受。
春暖花开,冬雪初融。
“我来吧。”傅寒筠说,“莱安有家里专用的套房,安排起来更方便。”
是诶。
简夏忽然意识到,莱安已经是最顶级的酒店了,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连位置都订不到。
“那,”简夏很真诚地道谢,“谢谢。”
傅寒筠又看他片刻,目光和在楼下看他抱纸箱的眼神差不多。
片刻后他说:“不用。”
又说,“和我在一起不用。”
气氛莫名地安静了片刻。
傅寒筠缓缓起身,眼底像是含了点笑意。
“要洗澡吗?”他问,“今天忙了一天了。”
“啊?”简夏仰头,有点惊讶,“一起?”
傅寒筠没说话,很低地笑了一声,让简夏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蠢话。
他微微低头,脸都热了。
啊~~~~谁来收了他就好了,简夏觉得今天已经把自己半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他自幼就很爱安静,说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会屡屡犯错。
还是在傅寒筠面前。
或许真的是这种关系太过微妙的原因。
明明是陌生人,可偏偏又好像很亲密,很容易让人把握不准界限。
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那抹淡绯直飞眼尾,让傅寒筠不自觉想起了简夏在洪流中的那张定妆照。
漂亮,又带着一点妩媚。
可真人却又远比照片上好看的多,有种活色生香的生动。
傅寒筠嗓音微哑,:“你先洗。”
他说着起身,进了衣帽间,不过片刻,就将简夏带来的两个手提袋拎了出来。
“带睡衣了吗?”他问。
简夏:“……”
这就是一心二用的结果,收拾东西时,他一直在走神。
连牙刷都带了,就是忘记装睡衣。
傅寒筠又笑了一声:“家里有。”
“嗯?”简夏捏着浴巾疑惑地抬起眼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寒筠以手抵唇,很轻地咳了一下。
“家里人去商场时顺便买了点备用。”他说着,又去衣帽间取了一套崭新的睡衣。
柔软的真丝,泛着光泽的浅蓝,简夏展开,连尺码都正适合自己。
洗澡的时候,简夏心里仍忍不住还点疑惑,傅寒筠是怎么知道自己尺码的。
他站在热水下面微微仰头,总觉得心里怎么那么虚呢?
从浴室出去的时候,房间里莫名多了些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
傅寒筠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墙上那只吉他。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吉他清越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明明洗澡的是简夏,可不知为什么,傅寒筠的眸子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湿意,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你学过吗?”简夏的目光停在他懒懒搭在琴弦处的修长手指上。
别说,傅寒筠的手和琴弦真的很配。
“没特意学过,上学的时候和别人一起玩儿过。”傅寒筠说,又问,“你会吗?”
“我只会最简单的。”简夏不知道他说的玩儿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弹一曲听听?”
少年毫无防备地往他身边凑了凑,身上温热的湿气伴着他本身的清新气息扑了满怀,就连唇色都在热水的刺激下比平时艳了些。
红润,柔软。
傅寒筠抿唇,喉结微滚。
睡衣穿在简夏身上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真丝熨贴,勾勒出少年微微凹陷的腰身,而浅浅的蓝色又让他看起来干净纯洁。
美好的不像话。
他的发还湿着,水珠顺着发尾滑落下来,经过细白的脖颈,一路往衣领里滚去。
傅寒筠起身想去拿风筒:“先吹头发吧。”
简夏忙不迭抓了他的手腕,那只手上的温度第一次比傅寒筠皮肤上的温度高一些,掌心和指腹都很柔软。
“弹一曲再吹嘛。”他说,眼睛亮亮的。
为了表示头发上的水分无碍,又用手里抓着的毛巾随意地在发顶呼噜了一通。
他在他面前,也是很不在意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