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人并排而立,微微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月,高个儿那个还展开自己的大衣,将简夏笼进了怀里。
伴着这样安静美好的月色,连见多识广的狗仔们都感觉到了浪漫。
咔嚓,咔嚓,咔嚓……
“这个身高,”原先坐在后排的狗仔感叹道,“有没有可能是范岭?”
“范岭家家庭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住在村子里?”司机边抽烟边说。
“这人看着也不像村里人,这气质,我拍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过几个可以媲美的。”摄影师看着镜头里几乎重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说。
天冷,两人都戴了毛线帽,高一些的那个低头在简夏耳畔说话,隐隐有简夏的笑声传过来,若有似无的。
“简夏家之前虽然做生意,但也只能算小康往上些,”司机隔着烟雾往外看,“你看简夏这气质,有几个能比得上的?所以气质这玩意儿也不一定全跟家境有关系,再说了,说不定是后期培训的,毕竟他要追的是简夏。”
另一个人闻言,不觉笑了起来:“要是我能追上简夏,让我干什么都行?”
“臭美吧你?”几个人互相调侃着,打发寒冷的冬夜,声音都压得极低。
等了许久,镜头里两个人就那样安静相拥着说话,好像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月亮在前面。”司机抽完手里的烟,“要不要从小巷里转过去,看能不能拍到正脸?”
摄影师犹豫片刻,“行吧。”
司机发动车子,悄悄掉头,绕过几座宅子,穿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村子不小,一条胡同就挺长的,不过驾车的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三五分钟而已。
可等他们再转过来时,不由地一起傻了眼。
刚还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一对恋人此刻已经踪迹全无。
“草!”摄影师推开车门跳下去,四处张望,安静的夜色里,只有寒风拂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这确实是个小菜园,去年的豆角架还竖立着,菜园往后,两边皆是村民的庭院,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进了哪一所宅子。
“行吧,这样也能交差了。”司机说,“把照片发给主编,看他的意思。”
简夏这样的咖位,主编大概率不会直接就爆,而是按照流程先要封口费,谈不拢的话再爆。
自然,封口费绝对不会低,一单开张,每人的奖金可能比几年的工资都还要高。
“撤吧。”后排那人也说,“明天村民们一醒,咱们着藏不住。”
其实,拍新闻什么的,还是城市里最方便。
谁都不认识谁,人流密集,有生面孔也不容易引人瞩目。
但村子里就不一样了,反而格外不方便他们的工作。
“撤。”司机也说,“今天这收获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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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亮起了灯,蒋芳容将特意留的鸡汤温了一遍端出来,笑着说:“我和你爸都等着急了,你俩还有闲心看月亮,要不是我打电话问你们,你们是不是还要再外面站一会子?”
“家里的月亮大。”简夏笑嘻嘻地接过汤碗来,先放在傅寒筠面前。
“星星也比市区看到的多。”傅寒筠和他一唱一和的。
蒋芳容没说话,和简巍相视一笑。
“爸,”简夏喝了口汤,“你今天看车子看的怎么样?”
简巍其实也刚回来不久。
虽然简夏每次收到片酬都会先打一半儿给他们,他们夫妇并不缺钱用。
但现在蒋芳容身体已经算是大好了,左右又有邻居们照应着,简巍最近还是没忍住,在一个要退休的同行那里定了几辆二手大货,准备重操旧业,今天刚看了车回来。
一是他今年才刚刚五十岁,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发光发热。
二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摊上事儿,手上的钱还是越多越好。
虽然现在傅寒筠和简夏弄假成真,他后半辈子基本不用为钱的事儿发愁,但作为父母,总是为子女考虑的格外多,他们不愿意拖简夏后腿。
傅寒筠做事儿做的漂亮,他们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做的漂漂亮亮的。
不仅仅是简巍的意思,也是蒋芳容的意思。
“好着呢。”简巍说,“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老魏不会坑我。”
简夏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
以前就是这种心态,他才会被魏东堂坑得那么惨。
简巍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心。”他说,“别的不说,你爹摸了一辈子的车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而且我也带了车行的人一起过去,当着老魏的面验了一遍儿,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