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简夏悄悄念叨着鞠躬,“特殊情况,还望见谅,下次过来一定为您烧多多的纸钱和元宝。”
……
万柏青在下面抽了好几支烟,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看到简夏缓步下山的身影。
风吹起他的风衣一角和乌黑的头发,他微微垂眸,像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注意万柏青的存在。
山脚下的草坪很大,大概简夏的车并没有开进来,万柏青看着他越过自己的车子往前走去,不过几分钟就拐上小道看不见了。
他推门下车,重新上山。
见他去而复返,看守墓园的老人虽然略有惊讶,但仍将他放了进去,一言未发。
“哎,老头。”走了两步,万柏青停下了脚步冲王伯叫了一声。
王伯抬眼看过来。
“刚下山那个拜祭的几号墓碑?”他问。
“六十一号。”王伯假做翻了翻册子,对万柏青道。
万柏青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进去了。
一路急行到傅寒筠父母墓碑前,他看到了自己放在那里的那束白色百合花。
他的花是在小区门口的花店定的,和简夏的包装不同。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万柏青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去寻六十一号墓碑的位置。
很好找,距离傅氏夫妇的墓碑并不远,只是墓碑上没什么文字,只有一张老人的照片。
简夏带来的那束花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下山的路上,万柏青满心疑惑。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所以无论简夏做什么,他都会不自觉往傅寒筠身上套?
他摇了摇头,又觉得好笑,又无比迷惘。
.
晚上八点多钟,简夏刚用过晚餐不久。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后他返回客厅,边撸猫边垂眼看第二天的拍摄计划。
电话震了一下,是傅寒筠报平安的信息。
大概以为他仍在拍摄,他的信息很简洁:“已经安全降落,等会儿去酒店。”
放下手里的文件,简夏低头回了个信息:“到酒店给我来个电话。”
信息刚发过去,傅寒筠的电话就过来了。
对面的背景音有点吵,傅寒筠嗓音里有隐约的笑意:“这会儿没拍摄吗?”
“你肯定没看剧组群里的信息。”简夏的眼睛弯了弯,“今天补配角和群演们的戏份,我和薛戎休了半天假。”
“啊。”傅寒筠沉沉的嗓音往上略挑了挑,“怎么没人告诉我?”
闻言,简夏没忍住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一个假期,两人不能一起过的话多少都会有点失落是很正常的。
不过简夏也并没觉得特别失落。
毕竟还是正事儿要紧嘛。
那边的嘈杂声小了些,大概傅寒筠找了个适合讲电话的地方。
“哥。”简夏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遇到万柏青的事情告诉傅寒筠,“今天离开剧组后我去了一趟墓园,在墓园里遇到了万柏青。”
像是同样有点意外,傅寒筠那边安静了片刻:“他去做什么?”
简夏便把遇到万柏青的过程说了一遍。
听到他将花束掉包的事情,傅寒筠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小机灵鬼。”他说。
“后来我看到他又重新上了山。”简夏也笑,“他应该是起疑心了。”
“不怕。”傅寒筠立刻安抚他,语气中成竹在胸,“我会处理。”
简夏安静了片刻,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来,很想要立刻告诉傅寒筠,其实他一点都不怕。
就算曝光了,就算有什么波澜,他都可以勇敢面对。
但想了想,他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来。
.
傅寒筠回来,是五天后的事情。
从机场下高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唐格驾车直奔片场。
不染渐成半魔,气质已经从原先高山雪一般的高洁清冷变得亦正亦邪。
但准确来说,这种外在给人的感觉又是浮动的。
因为他内心深处,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争斗。
这部分的戏份很难拍,有时候只是毫厘之差,却会造成谬以千里的感觉。
不染受魔气反噬的事情肯定是无法长久地瞒过其他众仙的,有人为他惋惜,有人伸来援手,但同样地,自然也有人开始对他进行打压和排挤。
今天拍的就是他和云华仙尊的一场打斗戏,动作中虽杀气凌凌,但却行云流水一般优美流畅。
这些对简夏来说没有难度,难度在于他的眼神和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