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劳恩直接拒绝。
“一倍价格，也最多给你增加30%。”劳恩也能立刻看出他的算盘。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
最后王阙多得了38%的认购数，古尼斯代表的硅银也一路跟进，以同样的价格（翻一倍）定下部分证券。
林奈看着桌上的波云诡谲，却莫名想到拉尔夫。
此刻的他在干什么？
很明显，他的第一步成功了。
谈成功后的古尼斯先一步退场。
“我还要去招呼我的客人。”他说。
王阙也起身，他和劳恩握手，再与林奈握手。
“师妹，合作愉快。”
林奈感受他温热干燥的手心，笑道：“合作愉快。”
一切结束。
林奈致电拉尔夫。
“你来接我。”
语调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亲昵。
劳恩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再看看画？”
“不用了。”在劳恩说出那些厌女且污秽的言论后，林奈对他的感官直线下降。没有工作束缚，她对他直接摆脸，不搭不理，下楼出去。
劳恩不急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刚开门，门外就刮来一阵狂风，林奈重心不稳，但只是稍稍往前栽去。她明明可以自己站稳，劳恩却仍眼疾手快将她拉进他的怀抱。
林奈被突然的失重惊吓，但在靠贴在他怀里时，理智便瞬间回归，想要推开劳恩，却被他用铁一般的手臂固定住，
劳恩不知道拉尔夫一直在门外等着林奈。
他把林奈切向橱窗，低头趁她才惊魂不定时，吻住了那樱花的唇瓣。
林奈睁圆眼，咬紧唇不让他撬入，一只手刚想推开他。
劳恩的后领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拎住，然后整个脑袋往橱窗砸去。
玻璃碎裂，鲜血淋漓，art fair的绅士小姐们发出惊呼。
第44章
血,
殷红的血粘满玻璃，皎洁的月沉默地看着一切。
劳恩懵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又被男人按住脑袋，一下一下撞向橱窗, 咚——咚——闷声, 力道之大，木质的米字支撑架都被撞断。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古尼斯看到这个情形忙拨开人群走来。
林奈的目光落在拉尔夫发怒的手掌上，他的手背青筋暴起, 手掌下, 棕红色的卷毛脑袋像一个烂西瓜, 刺着玻璃渣, 鲜血淋漓。
她冷冷看着, 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没有阻止, 也未发一言。
“这是在干什么！”古尼斯看见范德堡比尔特的少爷在他的宴会中被打成这样, 心惊肉跳。
可拉尔夫格兰特也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转头向林奈求助：“奈，这是出什么事了。”
此刻的林奈完全没有刚刚在私人会议间的谦逊温顺, 冷如冰块的漠然，沉得让人心惊。
“要打死了。”她轻启薄唇，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说。
没有任何要拉架的意思。
古尼斯进退两难, 他知道林奈是拉尔夫的女友, 原本是想让她帮忙调停的。
可很明显，林奈并不愿帮忙。
她是一个和她男友一样的冷血动物, 是金色瞳孔的蟒蛇，看见面部全非的血迹也能无动于衷。
古尼斯深呼吸, 顶着拉尔夫狂暴的压力，自己上前劝架。
“别打了，范德堡比尔特那边不好交代。”
拉尔夫听了这话，下手的力道更重，哐得一声，已经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劳恩正脸撞上橱窗的金属锁扣，鼻架骨瞬间折断。
他一甩，就像甩掉一坨垃圾，将他甩到古尼斯的脚边。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轻扯出一条白色手帕，如冰球运动员下场后擦拭手心汗水一般，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鲜血擦干净。
他抬眼，对上冷淡的林奈，将手帕放回口袋，伸出手，低沉却意外的温柔：“回家。”
林奈淡淡撩眼，绕过一团血水的劳恩，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放到他的掌心，另一只手从他的口袋里再次拉出白色的巾帕。
她靠近，细细帮他擦掉脸上被溅到的血渍：“好脏。”
然后又把他的手帕放回，执起他的手，问道：“疼吗？”
拉尔夫：“还好。”
林奈点点头，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安抚他的疼痛：“嗯，回家吧。”
他们是如此的旁若无人，哪怕所有人安静得盯望他们，他们也没有丝毫地克制。
而王阙慢条斯理地摇晃着红酒杯，将一切看在眼里，微微勾起唇角。
有意思，他想到曾经拒绝过他的林奈。
有意思。
到了车里，林奈的小脸还是冰冷得紧绷。
两人明明没有说一句话，拉尔夫却感受到了林奈：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他怜惜地抚过她的唇，像一条在黑夜孤岛里的恶龙，对献祭而来的少女心疼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