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去了,我还得上门看我小外甥女呢,沾染上刑场的煞气不好。”
易无量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只亲宁寒,君心和重泉太可怜了。”
史季轻哼一声:“那我管不着,我就喜欢我小外甥女,我祖父也是。我俩准备了一大车的礼物,就等过两日送去了。”
看到身边都是女儿奴,易无量也就放心了。
八月的天,本应该是炎热的时候,可天空突然阴了下来,云层黑压压的,像是要压到人的头顶。
昨日,刑部贴出了右相和监察御史的种种罪行,罪名共计五十一项,条条都是死刑。案犯的口供因太过骇人,也被整理成文字一起张贴出来。
“两千一百二十七条人命啊!就这样活活断送在付嗣校和倪启哲的手上了!”
有位老者颤抖着双手哀痛道,周围的百姓也泪湿眼眶。
“都说是百姓的父母官,可哪有父母杀害自己的孩子的。”
“付嗣校必死!倪启哲必死!”
百姓们已经无法压抑住怒火,纷纷跑去刑部要求刑部将罪犯处以极刑。
武司宇亲自出门,对众百姓说道:“陛下已下令,这样的残忍无道的昏官就应该交给你们来处刑。明日午时,请百姓们务必抵达法场,与刑部一起处罚罪犯。”
因此一番话,今日虽然将有暴雨,百姓们还是涌上街头,成群结队朝法场走去。
阴蠡与李立站在法场对面的楼上,盯着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
阴蠡问:“他们都到了吗?”
李立指着最前面的一群人:“就在那里!孔心别和夫人府上的,都到了。”
“好!”
由于倪启哲潜逃,今日在法场上的是付嗣校和各地被押送而来的涉案官员。他们此时已经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一个个披头散发,伤痕满身。
不多时,一群衙役抬了十几个大箱子放到百姓面前。
武司宇站在台上大声道:“箱子里是从各地收集而来的石子,这上面曾经沾染过冤死百姓、官员的血迹。死者家属何在?”
站在最前一排的男女老少齐声答道:“在!”
他们声音嘹亮,响彻法场。
“抓起石子,砸向你们的仇敌!”
他们从箱子里找出最大的石子,用力朝台上跪着的仇敌砸去。
一瞬间,哀嚎声此起彼伏。有的在求饶,有的在破口大骂,还有的一言不发。
“再来!”武司宇大吼。
孔心别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满是棱角的大石块,狠狠的朝付嗣校的头上砸去。
付嗣校被砸中的瞬间血流不止,倒在一边。
衙役上前拉起他,喝到:“跪好!”
付嗣校突然疯魔,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爽了这么久,值了!”
就在他还想放肆大笑,放肆说话的时候,嘴里被衙役塞进去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他的嘴被石头尖戳的稀巴烂,牙齿也基本上被砸碎。
“再来!”武司宇再次大吼。
壮汉们又一次扔出手中的石头,有的砸暴了官员的眼球,有的砸断了他们的鼻骨,有的直接击碎了男人的喉结。
等前排的死者家属们砸了三轮以后,武司宇对法场的每个百姓说道:“现在,所有人自行去拿石头,每人一次,砸完离开,直到箱子里再没有石子。”
轰的一下,百姓们蜂拥上前,无数石子像是雨点般砸在罪人们的身上。
哀嚎声、愤怒声、咒骂声同时响起,场面残忍但痛快。
如此公开处刑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箱子见底,台上的人血肉模糊。
“死得好!”
不知是谁大喊出声,百姓们纷纷跟着大喊。声音如海浪翻滚拍到天空的乌云上,大雨倾盆。
就在百姓们不顾雨水,缓慢调头往家走去的时候,身后一道白光闪过,夸嚓一下砸在了法场台上。
众人惊恐回头,发现闪电砸在了付嗣校等人的尸体上。血肉模糊变成了焦黑一片,死状惨烈。
孔心别从未如此畅快过,哭着大喊道:“劈的好!付嗣校,老天爷都要劈死你,你活该!”
父亲、母亲、妹妹……你们看到了吧,可以安息了!
第二天,有人又去了法场,法场已经被清理干净,正在重新搭建台子。
“恶人终得恶报。”
“是啊!昨天那一幕应该被记录进史册,警醒后世官员。”
“可怜死去那么多无辜之人。”
“要不我们给他们做场法事吧,在郊外,大家可以自发来,来了的烧点纸供点东西,也算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提议者说完,百姓们纷纷附和。不出半日,法事的事情就传遍了禹都。
易晟觉得百姓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难得,主动承担起法事操办的事情,在城郊给亡者办了一场盛大的祭典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