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呈辽顿时急了,“大哥你未免太刻薄了,这这!......”
许嘉嫱进宫的事他们早早就准备着了,新帝登基,年岁又轻,二太太对许嘉嫱能夺得皇帝宠爱抱了极大的希望,家里的好东西都紧着闺女用,连他都得排第二。
他不是个做官的料子,又曾经为付氏一党,只是清除付氏一脉的余威便把降成了六品官,坐冷板凳,现下还能好吃好喝着,都是沾了些不懂他和许呈晋真实关系的人份上。
许呈晋此刻要分家,女儿不仅会立刻没了进宫的资格,自己以后更是别想再以宰相弟弟的身份在府衙浑水摸鱼,这叫他如何能愿意。
可是......
许家作为太.祖时就屹立的家族,哪怕现在稍显落败,家里的好东西也不少,许呈晋是许家嫡长子,论情论理都该由他继承许家,许呈辽自母亲死后装聋作哑拖着不肯分家,除了想享受许呈晋的余荫,便是不想把家产拱手想让。
如今许呈晋位高权重,许家留下的田地铺子他必然争不赢,他既说只要宗祠,那家产就都是自己的了。
许呈辽又吵又闹了一盏茶的时间,许呈晋就冰冰看着,不闻不问,无奈之下,他只得愤愤拿起分家契书,苦口婆心道:“大哥,京城就剩下咱们亲兄弟,合该不计前嫌,守望相助的。”
他按下手印,与其赌女儿一个不知如何的前程,还不如保住眼下的财产,足够他享受一辈子了。
户部主事完全不想牵扯进宰相的家事,鹌鹑似地拿过契约盖上户部的章盖上,自此便彻底东西两家许府便彻底没了关系。
许呈晋不错眼地盯着契书,许呈辽曾经为了蝇头小利出卖他,他的女儿许嘉嫱,为人阴毒愚蠢,先是害星儿落水,扫尾还那般拙劣,如今竟想踩着元儿的尸首往上爬。
他绝不会给老二一家机会。
这般人品进了宫,哪怕为着面子上一句堂姐,也会给星儿添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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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星进宫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许家,月江阁的人最先惊呆,许嘉星穿着一身白衣,刚哭红的眼睛瞪得溜圆,“母亲,女儿不想进宫!......”
她长到十五岁,从没想过进宫的事,皇宫内院,听着就是同姐姐般端庄识礼的大家小姐们才能待的地方,她连京城的规矩都没学明白,怎么能进宫。
大太太揉了揉额角,“星儿乖,母亲也放心不下你,这些嬷嬷,是从前伺候你姐姐的,母亲让她们陪着你进宫,万事多听多问,谨言慎行。”
许嘉星瞅着这些苦瓜脸的嬷嬷,心里烦闷难过交织,她不傻,姐姐去世前也曾咳嗽着与她道歉,说她平日里刻薄些,也是为着能让自己快些懂事。
如今家里兵荒马乱,需要她进宫,姐姐已经不在,她除了担下这份责任,别无它法。
大太太把女儿的妥协看在眼里,欣慰又痛心,“方嬷嬷,来教教五小姐拜见各位贵人的礼。”
元儿过世,恰逢许恒虞回京,老爷只怕要与他多多盘问,元儿的棺材就要起灵,她还得去灵堂再多看看。
青松堂,林夫子的包袱重重落在地上,不可置信道:“大小姐她!?”
她无论如何也难相信,她精心培养的姑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她去侯府教书的日子里去世了!
这两年大姐儿避不出门,读书又快,林夫子推辞不掉别人的请求,优中选优地去了侯府做客卿,经由侯府一宣扬,来找她的人家更多了,可还是以家里多为难以管教的为主。
要她说,许嘉星不学无术却好歹有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些人家则是既无品貌又性情顽劣,打量她的眼神如同挑货物,实在不堪。
为此,她人虽不在,却还是寄全部心血于许嘉元,盼她进宫做个娘娘,声名远扬,才能让那些不知深浅的人家自个儿放弃。
可现在,她的希望破碎了,没了许嘉元让她一飞冲天,她还得在京中苦熬多少年!
林夫子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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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尝尝,这是娘亲手炖的鸡汤。”
李姨娘围着许恒虞忙前忙后,恨不得敲晕儿子好好瞧瞧。
“娘,这时候,咱们就不吃肉了吧。”许恒虞在战场一待就是近三年,个子又拔高了一大截儿,脸还是一副俊朗的模样,身子却健壮不少,从背后看过去,无人敢小觑。
“边疆能有什么好东西,娘这不是想让你补补吗?”李姨娘瞪了眼儿子,她知道大姐儿去了,可她一个长辈难不成还要给晚辈守孝,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她甩甩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