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泼了红色油漆,哗啦啦地往下滴水,上面还刻着“温黎是贱人”五个字。
“黎黎......”岑溪走过来,一下看到她的不对,连忙抓住她的手,“你的脸怎么回事?!”
温黎摇头:“是过敏还没好。”
岑溪半信半疑,忽地想起某件事,她说:“有人在贴吧上发了你和一个男生的照片......看起来很亲密的那种照片,贴吧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下面都在讨论你跟那男生到底什么关系,还发帖的人还说你是......”
后面的话太难听,岑溪没再吭声。
温黎努力压住情绪,看向孟真,后者仰着下巴看她,牵着红唇,满脸笑意和畅快。
手机忽地一震。
温黎垂眼,没想过是贺郗礼给她发的消息。
【过来四楼楼梯口储藏室】
他不是周一才从京北回来吗?
温黎摁掉手机。
她现在这副样子,根本没办法去见他。
【当没看见是吧】
【成】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去你班里抱你过来】
贺郗礼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连着轰.炸。
温黎心突突地跳。
她知道,也相信以他的性格,他也敢那么做。
温黎抿着唇将长发散下,试图遮住两颊的红印,她无视众多目光,缓缓走到楼梯口对面的储藏室。
推开门,眼前一片昏暗。
阳光透过小窗洋洋洒洒照射而来,灰尘颗粒飘荡半空。
温黎一眼看到站在那儿的贺郗礼。
一周没见,他好像瘦了。
他穿着黑色戴帽卫衣,牛仔裤,坐在桌子上,板寸头稍长了些,脸瘦削,五官轮廓线条冷硬锋利,捕捉她视线的黑眸在一瞬忽地变得凌厉——
贺郗礼眯着眼,猛地从桌子上跳下来,大步朝她走过来。
温黎心咯噔一下,连忙别过脸,下巴在下一秒被贺郗礼握住,他寒声问:“谁打的。”
她被迫抬起头来,两颊红色的五指印在她白皙的皮肤异常清晰。
贺郗礼比她高出很多,低头看她时,带着强烈又逼人的气势,他提高声音:“我问你,谁打的。”
温黎轻轻别过眼。
贺郗礼黑沉着脸,眼皮下压,双眸充满戾气,低吼:“我他妈问你,到底是谁打的!”
温黎被打时没哭。
桌子上被泼了油漆,被刻“温黎是贱人”,被故意发网上骂她是卖的,她也没哭。
一个人能够坚强地带着奶奶去医院,一个人也能够平静地办理父母的丧事,面对众多造谣,网.暴,她也能挺直腰板,孑然面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
见到贺郗礼的这一刻,她眉眼一酸,委屈得想要掉眼泪。
贺郗礼忽地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感受到额头贴来的那道温度,温黎僵了下,没动。
头顶传来他嘶哑的嗓音:“是她们,对不对。”
温黎察觉到他似乎在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抱了抱他:“我没事,不疼,我也打了她们。”
贺郗礼突然站起身,双手交叉将身上的黑色卫衣脱掉。
温黎眼前一黑,浑身上下被属于他的味道包围。
贺郗礼将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她看着宽大到大腿边的卫衣,还没说完,她的手腕被攥着,被他拉着往前走。
“慢点......你去哪儿啊贺郗礼。”
温黎跟在他身后,来到了她们班。
贺郗礼踹在门上,“砰”一声,门被直接踢了个凹。
所有人都被这一脚吓得尖叫。
贺郗礼看着温黎桌子的情况,眼里冷冽,大步朝着孟真过来。
孟真看着穿上贺郗礼卫衣的温黎:“他怎么回来了?”
看到满脸戾气的贺郗礼,她心里一紧,慌乱无措地往后退,只见贺郗礼在众人惊呼中抄起凳子往她脑袋上砸!
孟真抱头往后躲,凳子擦着她肩膀飞到后黑板,还未起身,贺郗礼一脚踹在她的桌子,那张桌子在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猛地撞在她的肋骨。
像是不解气,贺郗礼抬脚又是一踹,孟真被桌沿撞倒在地,手捂着肋骨,痛得直抽气。
孟真疼得大叫,眼泪瞬间从眼眶溢出来,恐惧地哭嚎:“不是我打的,贺郗礼求你放过我吧,是庄娇芫打的!不是我!”
没等孟真反应过来,贺郗礼单手拽着那张布满油漆的桌子拉过来推她身上,用手指着她:“弄干净。”
在看到桌子上刻的字,贺郗礼脸色极度难看:“刻的字也给老子清干净!”
似有再动手之际,温黎回过神来,连忙拉住他:“贺郗礼,别,够了,老师待会儿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