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灯光照亮一隅,温黎蜷在床上拿夏凉被盖着,她看着贺郗礼在她卧室里逡巡。
最后落在被她随意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子,他眉心拧着,看着瓶身的字,认得出来这是治疗失眠焦虑症状的药。
“怎么回事。”贺郗礼嗓音有点哑,“睡不着?”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她耳旁撂下一句又一句的问话。
温黎不想让他担心:“没多久,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贺郗礼下颌线条凌厉锋利,他抿着唇,将人撸到床上。
温黎猝不及防被他摁回被子里,她睁着杏眸,看着贺郗礼坐在她床边,她的手被男人温热宽厚的掌心攥着,他淡道:“明天下班我带你去医院。”
“啊?”
一听要去医院,温黎小心翼翼地说:“不用了吧,我真没事,偶尔会这样。”
贺郗礼笔直又锋锐的目光落在她面颊,一声不吭的,温黎也有些不敢再说话。
男人低沉的嗓音荡在卧室:“闭眼。”
温黎侧身躺着,她看着贺郗礼,窗外月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掩,她手动了下,却被他大手攥着十指交叉相握,没有留丝毫缝隙。
“贺郗礼,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啊?”温黎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你这样会很累。”
半晌没听到回应,她悄悄从夏凉被探出来一双眼,正撞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眸。
贺郗礼眉梢挑着,他嘴角撩起玩味的弧度,嗓音微哑:“除非你真的不想睡了。”
他轻笑:“跟喜欢的人睡在一起,你觉得谁能控制得住?”
“睡吧,睡着我再走。”
温黎眼睫颤动,心跳的悸动声不断地朝她涌来。
她连忙闭眼,努力睡着。
许是有贺郗礼陪在身边,温黎眼皮子缓缓黏在一起。
一觉睡到第二天,温黎起来时天已大亮。
她洗漱完发现贺郗礼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拿着两双筷子从厨房走到餐厅,似是察觉到视线,他掀起眼皮,散漫道:“还不过来吃饭。”
他笑:“想让我抱你过来?”
温黎心跳了跳,连忙摇摇头,她走过去发现她面前放着一小碗小米红枣粥,一杯热牛奶,一颗鸡蛋,除此之外,贺郗礼还炒了一小盘青菜,旁边是清煮虾。
“好多,吃不完。”
贺郗礼睨着她:“吃不完也要吃。”
“瘦成什么样了。”他声音很低,表情看起来不太好,边说边将虾壳剥开,修长的手将剥好的虾仁放在她的盘子里,“争取半年养回来,待会过来上称。”
从和贺郗礼分开之后,温黎体重下降到了八十二斤,现在当了记者,外出跑新闻有时忙得饭也顾不上吃,可能是有点胃炎的缘故,一天不吃饭她也觉得并不是多饿。
温黎看着给她剥虾的男人,从头到尾他都还没有吃上一口饭,她伸手拿虾,刚要给他剥,贺郗礼已经夺了过来。
“你的任务就是吃,其他事你别管。”他淡道。
“可我什么也不干……”温黎说,“很没有道理啊,结婚之后两个人的付出都是相互的。”
“我会做饭的,我也会打扫卫生,洗衣服。”
贺郗礼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轻哂:“就你这小身板?等你什么时候比我高了再说做饭打扫卫生的事。”
温黎忍不住嘟囔:“我长八辈子也不会有你高。”
他轻笑:“行了,做饭我来,刷碗家里也有洗碗机,碗具少我动手洗洗就成,洗衣服有洗衣机,打扫卫生有扫地机器人,有你什么事。”
温黎还是觉得不大好意思。
贺郗礼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褪去痞气他认真地说:“我娶你,不是让你干这些破事的。”
“当我太太,是让你来享福的,知道吗?”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想做什么,其他的我来搞定。”
温黎怔住,心底仿佛被融化。
吃完饭,她被贺郗礼拉到称面前:“上来我看看你现在多少斤。”
温黎紧张地抿了抿唇,被男人盯得她有点发毛,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去,随着称上面数字的跳动,她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数字最后静止在80.4斤上。
她抬头,对上贺郗礼冷硬又锋利的眉眼,他垂眼睨她:“这几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不仅瘦了,每晚还要吃治疗失眠焦虑的药。
男人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心疼。
温黎睫毛轻轻煽动,她看着他:“以后会好的。”
因为她有贺郗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