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贺郗礼见面了。
……
贺郗礼早上送完牛奶,拿了工钱回家,中间因他请假,这两个月的工钱也就比一个月多了一两百块钱。
从延西回来,他跑了一趟赛车,肩膀被闷了一棍,怕伤口撕裂,更怕被温黎发现,他没敢再跑,而是每晚去外省跑长途送货,次结。
洗完澡,贺郗礼将这段时间赚来的三千多块钱装进裤兜里,出门将钱存起来。
九点十分,他下楼,边走边想卡里的钱。
打拳十万,上次拳击场发生了火灾,他没拿到钱,加起来拢共也才十多万。
还差得远。
这样赚法来得慢,贺郗礼想过了,他打算做机器人,若是有人要专利,他也能卖。
他困倦地耷拉下眼皮,快走到银行门前,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郗礼回头,他被几个人猛地踹在地上,肋骨在一瞬间崩裂,他下颌紧绷,捂着肋骨想要站起来,钢棍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夯!
他捂着胸口侧身倒在地上,几个人将他围在地上,踹他肩膀,踹他小腹,钢棍如沉甸甸石头抡在他背脊,浑身传来撕裂的疼痛。
贺郗礼额头浸着冷汗,口腔内充溢着铁腥味,他手撑在地上,手背青筋暴起,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继续打。”
有人狠狠踹在他胸口,贺郗礼只觉肋骨四分五裂,他浑身紧绷,疼得他完全直不起腰。
又一猛击掼到他后背,贺郗礼彻底趴在地上,血迹顺着衣襟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地面形成一朵朵红色的花。
“秦哥,这都快打死了……”
“还打吗?”
贺郗礼虚弱地躺在地上,他看到秦奎和十多个打手站在他面前,他睫毛阖下阴影,看着秦奎,嘴角扬着笑,下颌锋利,哑声道:“别让老子站起来,你们十多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贺郗礼被拳王打成什么样,秦奎是知道的,但秦奎没想到他被打成这样还是这样不服劲儿,没有半丝落魄。
秦奎冷笑:“继续打!视频继续给我拍!”
打手闻声,一棍一棍又一棍往他身上夯。
贺郗礼咬着下颌,眉心拧着,街道充溢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捂着肋骨趴在地上,兜里要存起来的红色钞票被打出来,一张张散落在地上。
下雨了。
雨滴由小变大,淅淅沥沥地砸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过来的路人看到连忙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报警了!”
“秦哥,我们赶快走吧,这人不死也得残。”
秦奎看了眼像是一条死狗的贺郗礼:“招惹谁不行非得招惹女人。”
“贺郗礼,如果不是为了两百万,我秦奎倒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要怪,就怪你那继母想要你的命。”
秦奎看向旁边拍视频的人:“拍完了吗?”
“拍了。”
“走!”
秦奎带着十多个人离去,贺郗礼脸色苍白,侧脸被砸得淤青红肿,肋骨再次流血,后背被钢棍抡过的地方也渗着血。
雨珠砸在身上,划过伤口撕裂,刺刺的痛,地上的血与雨水融合往下水道流去。
路人过来扶着他起身:“我给你叫了救护车。”
贺郗礼弯着腰,捂着肋骨:“能帮我把钱捡起来吗,谢了,我暂时弯不下去。”
路人大哥将地上快要湿透的几张钞票捡起来,贺郗礼手也是血,他往裤子上擦了擦,颤着手拿着钞票,再次道谢。
他佝偻着身子去了银行,将钱存进去。
染了雨水和血的几张钞票银行没要。
“您,您还好吗?需要帮您叫救护车吗?”银行工作人员担心地问。
贺郗礼看着里面柜台的表,已经十点了,他哑声说:“不用,我还有事。”
十点了,温黎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他得过去。
走到一半,雨水将他全身淋湿,伤口疼得他呼吸粗重,他拖着身子缓慢地往前走。
十分钟的路,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贺郗礼靠在墙角,仰头呼吸,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艰难地打开手机。
十点。
温黎说,她到了。
十点十分。
温黎问他在哪。
十点三十分。
温黎说下雨了,阿车你记得拿伞。
十点四十分。
温黎说,她刚上楼拿了把伞,阿车你来了吗。
十一点。
温黎说,我在这里等你。
十一点十三分,贺郗礼站在她们小区最外面的墙角落,不敢出现。
他看到了站在煤棚前打着伞一直盯着手机的温黎。
他的姑娘脸很白净,穿得很漂亮,就这么乖乖地站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