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敛下睫毛,她也不知道。
她只希望贺郗礼平安喜乐。
……
晚上八点多,贺郗礼来到医院。
靳司屿和绫苏冉已经在急诊室门前等着,郗家没来一个人,只派了管家和四五个保镖。
更别提贺家了。
“阿车,你怎么上来的,医院下面蹲的全是记者。”靳司屿问。
贺郗礼坐了一天,眼皮折痕深邃,看上去懒怠疲倦,他淡道:“直接上来。”
郗嘉颜从小不喜他,从未将有关他的任何公布于众,记者猜到她可能因为结婚生子而息影,但并不知道她嫁何人,到底是否生子。
“别担心,郗姨发现及时,一定会没事的。”绫苏冉道,“你吃饭没?”
贺郗礼的神情终于变了,他扬眉,久未言,嗓音有点哑:“我老婆在我临走前给我买了吃的。”
“哟。”
“变老婆了,进展可以啊。”绫苏冉调侃,“是小温美人?”
“不然谁?”贺郗礼撩眼。
靳司屿看了他眼:“认定了?”
贺郗礼淡道:“嗯。”
“阿车,你知道的,像咱们这种家族是不被允许随便娶妻的。”
贺郗礼双手抄兜后倚靠在墙,他轻笑,眼底没有丝毫笑意:“贺家跟郗家管不了我。”
“他们也从未要过我,更不需要我。”
靳司屿和绫苏冉沉默。
急诊手术室门被打开,贺郗礼走到医生面前,他抿着唇,下颌紧绷,突然一句话不敢询问。
“好在送来及时,病人割腕的手法虽然锋利但幸好没割到动脉,现在就等病人清醒,之后切记别再让她见刀子。”医生摘下口罩道。
护士将郗嘉颜送往病房,她躺在那儿,脸色苍白,面无声息。贺郗礼眼眸落在她身上,嗓子发哑:“谢谢医生。”
贺郗礼对靳司屿和绫苏冉道:“你们回去吧,天晚了。”
“这不晚,我跟——”绫苏冉的话被靳司屿挡下。
“车钥匙给你,我跟绫苏冉还有辆车,待会儿你回去洗漱也方便。”靳司屿丢给他车钥匙,说,“走了。”
贺郗礼接过:“谢了。”
绫苏冉还想说什么,被靳司屿卡着脖子拉下电梯。
等人离开,贺郗礼掀起眼皮问:“我妈,她怎么回事。”
管家犹豫半晌,最终道:“自从贺岭和郗嘉颜离婚后,她状态一直不好,被医生诊断重度抑郁,隔三差五去找贺岭,见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带着私生子,情绪大受波动,跟那女人起了争执,你爸他…….自然是向着那女人的,回来之后就……”
贺郗礼没有任何表情,他淡“嗯”了声,去郗嘉颜病房,单脚勾凳子敞腿坐下。
他盯着郗嘉颜,良久,他哂笑:“自杀没用,到头来他来看过你吗?”
上次他回京北是因为贺家与郗家商议离婚事宜,郗嘉颜厌恶贺郗礼,贺岭有他心爱女人的儿子,自然是爱屋及乌。
而贺郗礼,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在病房坐了会儿,转着车钥匙,去下地库开车。
大G如飞驰的猛兽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半个小时后,贺郗礼飙到西郊别墅。
一进门,贺郗礼看到贺岭正和那女人指挥着将过去郗嘉颜和他用的,买到所有家具扔掉。
贺岭搂着赵青音:“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你跟小执想买什么就买,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贺郗礼嘴角扯着嘲讽的弧度,如刀锋的眼皮掠过去:“你们家?”
“这是郗家的房产,贺岭,你是吃软饭吃多了,郗字不会写了是吧。”
贺岭这辈子最恨“吃软饭”这三个字,他气得胸腔起伏:“郗家昌盛权势已经过去了,现在贺家做的这么大,全是你老子我的功劳!”
“呵。”贺郗礼轻哂,“全是你的功劳?”
他双手插兜,淡笑着,双眸压着戾气,一脚猛地踹在沙发上,沙发脚与大理石地板发出剧烈尖锐的摩擦声。
“贺岭我他妈是不是对你说过再敢动小动作你试试!”
他一字一句地咬着,表情阴翳冷冽:“不是你,我妈怎么进的医院?”
贺岭指着他,恶狠狠道:“那是你妈自杀,是她神经有毛病,就该把她关进精神病院一辈子!”
“老贺,别说了,阿车他也是担心郗嘉颜,毕竟是你前妻,不过阿车也是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呢,像我们小执就很听老贺的话,他啊,阿车你应该还没见过吧,小执比你小一岁,现在在国外呢。”赵青音坐在一旁,端着茶水递给贺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