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的是隔岸观火,但是如果这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那就有点难办了。
“喂,”于成和的声音中带了点无奈,“你不是说进了警局就把学校那边的工作辞了吗?现在一人身居四个职位,你是生怕自己闲着?”
“我怎么看你有点闲。”巫渊和于成和说话从来都没有“客气”两个字。
他原本确实打算把心理老师当成一个跳板,等到真正进了市局,就辞职走人,反正学校里多的是自己的人。但是他脑海中总会闪出,当时陶换子因为自己的话而亮起光的眼睛,又会想起陈星然那个撒娇鬼的话,鬼使神差地就想要在学校里多待一阵子。
于成和立马闭嘴,换了个话题:“你们现在去给陶换子扫墓了吧,帮我给她买束花吧。”
巫渊一脸无语,这人今天怎么学会在自己的雷区蹦迪了。他有点不耐烦,“你不是挺闲的吗,自己去。”
接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于成和听着“嘟嘟——”的声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天这人怎么又吃了炮仗。
但还是耐着性子,把电话回播了过去。
巫渊这人就有一点好,虽然爱挂人电话,但是接电话也积极。他看着于成和的号码,问到:“还有什么事?”
“你这带资进组……托关系进组的,市局那边有人起疑心吗?”
巫渊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许四季是个傻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傻了?”
于成和一时之间没听懂他的意思,只听见他接着说道:“许四季相信我,她居然是整个市局最相信我的人。”
于成和腹诽道:所以才说许四季是个傻的。
巫渊又自顾自摇摇头,其实许四季不傻,她只是很容易去相信一个人,而且一旦相信了一个人,就认定了对他好。这是他这么多年,遇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纯真的人,以至于放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显得太傻了。
“你是不知道,罗晏已经把怀疑两个字打在自己的脸上了,恨不得跟季君昱联合起来,当场把我的身份扒个底朝天。”巫渊笑着,眼中却丝毫没有温度。
“那你还说自己没有引火上身?到时候真让罗队长把你什么都翻出来,你就蹦跶不了了。”于成和学着巫渊的语气,当场演绎什么叫做“以牙还牙”。
“那就让他扒,最好能把以前的事全都查个水落石出,我也能安息了。”
于成和听着这人的话又开始偏,赶紧“呸呸呸”。
巫渊却无所顾忌,“季君昱为了跟我套近乎,让我放松警惕,也开始顺着我了。”
明明当时那么抗拒,疑心病那么大,现在却好像和自己真的成了好兄弟,绝口不提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过这样也好,虚假的真诚也能让巫渊去自欺欺人,将迷恋尽数倾注在那个躯壳之中。
他忽然长按喇叭,嘶鸣声响彻整个街道。
有些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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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季君昱和许四季到了医院,林运正坐在床上,对着一根香蕉大眼瞪小眼。
看到这两个人进来,林运的眼睛却拥有主动对焦的奇妙功能,一下子对准了许四季的脸,恨不得放大特写,当场摇起尾巴。
“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还没等许四季说话,林运的问题就蹦了出来。
许四季把买的粥放在他病床前的桌子上,连忙示意他闭嘴,可是这时已经晚了,季君昱听见了林运的话,转头看向许四季,问到:“你也受伤了?”
许四季讪讪地点点头,连忙解释:“不过都好了!本来伤的也不重,早就没事了。”
她也不是故意瞒着季君昱,只是怕他担心,就没想那么多,干脆也不去丢这个人了。主要季君昱这人是典型双标,自己受了伤就是没事,朋友受了伤那就又是损又是关心,让人实在招架不来。
果不其然,季君昱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语气都冷了几分:“伤到哪儿了?医生怎么说的?那你今天还敢吃辣的?午饭也没好好吃。”
许四季狠狠瞪了一眼林运,对着季君昱依然是那份笑脸。赶紧上前扶着季君昱,让他坐到旁边的床上,低着头讲昨天晚上的事情。
林运把香蕉一下子丢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像是要故意打断两人的话,扶着自己头忽然“哎呦”了一声:“四季,我头疼,你快来喂我吃饭吧。”
许四季条件反射似的往他那边走去,季君昱倒是冷哼一声,“你不是伤到了脑袋吗,怎么还影响进食了?”
他从第一眼看见林运,就跟这人犯冲,关键这人居然还想打许四季的主意,自家养的金贵白菜肯定不能被这头猪给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