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表演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虽然她以前在俱乐部时,也有几次差点便断胳膊断腿了,但像这种,差点被万箭穿心的,还是头一次。
恐惧会带来不冷静的头脑,不冷静的头脑会引发更大的误差。
为了她的表演以及生命,她决定暂时先表演一些不那么刺激的魔术。
便是这个。
几个大汉把一个巨大的木质楼梯搬了过来,上面批了红绸。
它并不高大,约莫只有五六节楼梯,红布批在上面。
看客们疑惑了,这是要干嘛?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元素啊。
但很快,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站在舞台上的宴明洲往上走,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脸色冷淡。
在走到最后一层台阶之时,竟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地,继续往前走。
她的左脚踩在了空气之上,看客们的心也跟着一紧。
接着——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反转。
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坠落于地上,悄无声息。
看客:······嘶。
这阶梯虽然不算高,但也有五六个成年男人那么高,就这么头着地地掉下去,没人敢打包票说没事。
甚至都不敢保证这摔下的人似乎还活着。
在场的人也不敢去打扰她。
就这样任由那小姑娘躺在那里,粘稠的红色液体呈圆形缓缓渗透出来。
许久过后,那红色的液体已经完全渗入地板,变成一滩褐色的圆形。
另一个人在这时走了上来,她长着跟刚才那人一模一样的脸。
看客:???
他们傻了,刚才那人,不是死了吗?
那么,现在,究竟又是个怎样的情况?!
不管台下的看客如何,台上的表演依旧在进行着。
像是一个无言的循环。
在血迹沦为褐色的那一刻,这个新上来的人,也开始重复着上一个人的动作,机械地抬腿。无知无觉地伸腿,迈向深渊,然后坠落死亡。
无休无止,另一个人又走了上来。她们踩空的细节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死”在了舞台上。
很快,台上的尸体,已经堆叠如山。
手臂无力垂下,耷拉在两侧,软软地交叠。
所有人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她们身材相仿,衣物相似,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同样的一个人。
直到很久以后,最后一个人走上台子来。
在最后几层阶梯上,她抬起了头。
她的身上开始飘出花朵,飘出彩带,那些纷纷扬扬的事物将她的身形笼罩在其中。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只往前走着,但不断有东西从她身上蹦出来。
有小狐狸,有鸽子,有铜币,有纸张。
在踏上最后一节阶梯之上时,她也像从前的所有循环一样,伸出腿。
······
看客们齐齐抬头。
烈阳高悬于她的身边,她的每一根发丝都被镀成金边,在空中飘散。
她没有像之前的所有人那样坠落。
她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空中,就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拖着她往上行走一般。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封密函被送往皇宫。
宫人们弯着脖颈,整个人近乎贴着地板。
朱墙之间,宝马疾驰,急促马蹄声在偌大的宫墙中反复回荡。
宫人接过密函,提灯,转身呈给皇帝。
暗香涌动下,躺着病入沉疴的皇帝。
他不断地咳嗽,气息不稳,许久才平复下来,喘息着,问:“写了什么?”
宫人敛眸,腰弯得愈低,嗓子吊起。
“帝星,正位——”
作者有话要说:
内心有点小小的忐忑
第24章 不要救我
封晚将箱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堆碎银,几张地契,是原主母亲留下的。
原主在父母失踪后,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陷入痛苦。
那时她每日便看着父母遗留下来的遗物,以泪洗面,最终成疾,这才给了封晚穿越过来的机会。
她又走到墓地,朝着那几个木牌拜了几拜。她取得了去往京城的资格,即将离开。也许不会再回来,也许很久以后才会回来了。
起身后,封晚乍然感觉身体一轻,回头,似乎有几个影子互相依偎着,正走向尽头。
那个“封晚”不再孤独。
她这次的表演可以说令人震撼。
不仅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她的作品还在湖州县引发了轩然大波,大批文艺评论家评论她的作品:“充斥着人文关怀的慈悲。”
“一把刺穿现实的利刃。”
所有的词汇都说得无比隐晦,生怕下一刻就被官府请去喝茶。
戏法界将她的戏法收录在《湖州县历代戏法作品选》里面,将她成为神之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