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一个竹签,看了之后,眼睛笑得眯起来。那苍青的竹简在她手上晃动,与她宝蓝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映衬。
恰似那满楼红袖招,张扬、风流、无畏。
王家。那上面的字,刻得入木三分,笔走龙蛇,深深刺痛了张县令的眼球。
张县令:???
他不能理解。
这怎么会出现王家的字??!闹鬼了?!
但如今大家都在四周看着,他也不便说他压根没有放王家的竹片,当真是骑虎难下。
他不断抹着额头,冷汗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完了,他的大好前程,约莫,大概,是要彻底葬送了。
他心如死灰。
四周在看到竹简上的名字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和上一届的桂冠对上了!”
“封掌柜加油!封掌柜最厉害!我们最爱封掌柜!”
“封掌柜加油!如果进了决赛记得请我们吃饭!”最后一句,是陈亦疏吼的。
封晚食指与中指指尖相对,开始不断把玩着竹片,目光通向座位席上的男人。他肚子微凸,脸色阴沉地回望。
“是明天开始的,对吗?”
封晚走下台子,竹片随意往身后高高抛起,清脆声响后,稳稳当当地落在箱子里。
她朝着王掌柜的方向作揖:“王掌柜,能与您交手,实在是荣幸至极。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王掌柜脸色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张县令凭空搞出这么一通就算了,怎么还让这小姑娘选中了他!
此事实在不妙,今晚·····得用些手段才行了。
月黑风高。
封晚练习了会手法。
这些天来,她的手法越来越熟练,房寒他们也在她的带领下逐步进步之中。
系统:“你看上去很悠闲的样子?想好明天要表演什么了吗?”
封晚:“想好了。”
“来一个水上漂浮术吧,这还要麻烦你了。”
系统:“你我之间,不用说麻烦这两个字,等等,有人想要杀你。”
封晚的心瞬间吊了起来。
她身上藏着很多东西,但能够用来防身致敌的东西很少,可以说几乎是没有。
还没等她开始准备,系统又说:“没事了,你继续安心想魔术吧。”
封晚:“啊?”
这怎么回事?
在封氏商铺最隐秘的角落,星点血液泼洒在墙壁上,掩映在杂草中的小路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正慢慢凝固。
暗九朝自己的掌心吹了口气,把已经变成血球的鸽十一放进湖水里随意揉搓着。
鸽十一:咕咕咕!
你又没控制好自己,在外面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暗九眯眼笑:“那人深夜不请自来,自然是要来图谋不轨的。我保护我该保护的人,这有什么不对的。”
鸽十一还想反抗,就被暗九捉住了命运的后颈肉:“比起这个,十一,我觉得你更需要注意一下你的体重。你也不想做一只飞不起来的信鸽,对吧?”
鸽十一愤怒扇动小翅膀!
你这个过分的熊孩子!
这一夜,似乎有些过于平静了些。
打更人正在柳树旁小憩,一个瘦长鬼影悄然在他身边浮现。眼睛半睁半闭之间,打更人彻底清醒了。
何止是清醒,今晚再也睡不着觉了。
打更人心一横,不怕死地看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是个人。有呼吸,有心跳,会眨眼,胸口会起伏的正常人。
只是他脸色苍白,双颊瘦削,眼神空洞发黑,嘴唇颤颤。看上去和鬼,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难不成是生魂?来找我做甚?要给我奇遇了?
打更人话本看得太多,直接开始脑洞大开。
很可惜,不是话本里的任何一个奇遇桥段。这像鬼的男人低下头来,声音细如蚊语。
“我最近身边沾了点邪祟,你能请人来帮我解决一下吗?”
此人正是唐之薄,自从他在戏法大会上看到翠柳之后,每日每夜,他的梦中都会出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再过几天后,连白天,随意抬起头来,似乎都能看见翠柳的影子。
道士请了许多人,符箓贴满了整面墙,但问题依旧没得到任何解决,反而还愈发严重起来。
因着他行为举止都变得颇为奇怪,高小姐也逐渐疏远了他。言辞之中皆带着几分冷淡。
情急之下,他听从了朋友的建议,来找打更人。在民俗传说中,更夫能驱鬼,镇邪。
打更人一听这话,乐了。
这不就是封氏商铺吗?
他本想直说,但脑回路一转,又尚觉不妥。封氏商铺平日以普通人的身份自居,肯定也不愿意自己暴露。更何况他们最近琐事产生,约莫也并无时间。
百转千回之间,打更人已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