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柏玉举起了水袋，仰着头喝水，钟离璟下意识的暼向别处。
柏玉喝水的时候，注意到钟离璟的喉结做了个吞咽动作，以为他也渴了，便将水袋又还给了他，“你也喝点吧。”
钟离璟拿过水袋，却没喝。
“怎么，嫌弃被我喝过了？”柏玉不满道。
“不是。”钟离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过了好久才说：“你刚才喝水的时候，有水顺着你的嘴角流到了你脖颈那儿。”
柏玉：“……”
不知为何，这话从钟离璟嘴里说出来，反而变了味。
柏玉连忙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接着背过身，怎么回事？怎么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他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你没事盯着我看什么？喝水有什么好看的。”柏玉又羞又恼，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喝水的确没什么好看的，重点是想看喝水的那个人。
钟离璟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总之柏玉看上去更不想理自己了。
喝水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天黑之后，钟离璟捡了些干树枝在空旷之地生起了火，柏玉在河里抓了两条鱼，正好可以放在火上烤。
没过一会儿，又飞来了两只大鸟，它们带来了些红薯，不过红薯个头不大，一两口就能吃完，放下了食物，两只大鸟便飞走了。
这神奇的一幕让钟离璟不由得看向了柏玉。
柏玉见他盯着自己，以为自己又做了不雅观的动作，于是他默默直起了腰，颇为心虚的问：“你又在看什么？”
钟离璟看着地上的红薯，问他：“这是你的鸟朋友送来的？”
……鸟朋友？
“抓鱼的时候看到它们飞过，就让它们帮忙找了点吃的。”
其实柏玉不怎么会抓鱼，他担心自己抓不到鱼，今晚就要让钟离璟跟自己饿肚子，拜托鸟朋友去找吃的，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钟离璟：“你能和飞禽沟通，那你也会……”
柏玉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会！”
“……”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说鸟语吧？钟离璟，你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想的问题都那么幼稚。”
谁说和鸟沟通就一定要用鸟语了，反正他和鸟沟通的时候都是说的人话，而那些鸟就是能听懂他的话。
鸟语的事被揭过，钟离璟便换了个问题，“那你的真身是什么样的？”
柏玉把红薯放进火堆里，不在意的反问：“你不是见过吗？”
在昆仑山脚下，在昆仑镜里，钟离璟的确是见过。
“没亲眼见过。”
柏玉瞟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回溧川的路这么远，靠我们的脚程至少也要半个多月，你明明可以像其他鸟儿一样飞回去，为什么还要走路？”
柏玉倒是能飞，但钟离璟呢？
“你要是觉得太慢了，或是走着累，我明天想办法给你找匹快马。”比起真正的答案，柏玉更愿意避重就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你愿意跟我一块走路，是不是在迁就我？因为我飞不了。”
“你还可以御剑飞行，我也不是在迁就你，我只是……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显现真身罢了，只有靠着一双腿走路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谁会想做一只妖呢？至少柏玉是不想的，他不愿在钟离璟面前露出妖族真身，那样他会觉得难堪。
“好了，你要是不会聊天就别硬聊，说的尽是些我不想听的话，我不想变成鸟，那是因为我不想当你的坐骑，难道你还想让我驮着你飞回溧川吗？”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所以柏玉决定结束话题，同时把已经熟了的吃食塞给钟离璟，让钟离璟的嘴不要闲下来。
鱼是先烤熟的，一人一条，但钟离璟更偏向素食，所以鱼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后来烤熟的红薯都给了钟离璟，柏玉捧着两条烤鱼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早上，钟离璟发现多了一艘船。
柏玉满脸自豪的向他介绍：“这是我做的一叶飞舟，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很精巧。”
看着是精巧，但实用才是最关键的，钟离璟问：“我们坐这个回溧川？”
“嗯！我虽然不能驮着你飞回去，但是我可以用法术造船，用树叶作引，以法力驱之，让它在天上云层里飞驶，这样的话用不了几天就到了。”
钟离璟没什么意见，跟着柏玉上了船。
舱里有休息的地方，柏玉让他进去休息会儿，自己则在外面站了会儿。
这会儿还有朝霞可以看，柏玉不想错过这等美景。
遥远的天际边，那红色的霞光与刚升起的红日相呼应，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尽显朝气蓬勃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