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徐青涟是学委,身边总有数不尽的人。
程赋吃的越来越沉默,落筷的动作都比平常要轻一些,徐青涟看在眼里,将心比心,她也知道暗恋的滋味不好受。
徐青涟说:“但凡你当时表现出一点喜欢我的样子,咱俩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样。”
程赋抬了下眼皮。
“我微信里只有五个同学,只有你一个女生。”
“我从来不参加班里的比赛,除非是你来找我。”
“本来我是周四值周的,为了和你一起,调到了周五。”
“……”
徐青涟把卫生纸撕成长条,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你,你这,你做的这些我也不知道啊。”
她天真地把程赋对她的特别对待,理解为暗恋期的过度脑补了。
有时候过度理智也是个问题。
“怪我,做的太浅薄。”
程赋默默地把吃完的饭整理好,一点残渣都没留下:“我去扔个垃圾。”
徐青涟:“等一下,待会儿我们要去拍户外,你也一起来吗?”
“如果你邀请我的话,当然是要来的。”程赋迈着大步走了。
而刚听完那番壮烈告白的徐青涟溜回了摄影棚,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已经拍的差不多了,最后一套在动物园,两人把设备装到车上,徐青涟出去给程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点。
程赋闻言沉默了许久,“我打车过去。”
程楷正开车带她们过去,路上陈暖玉一直在和他们聊天,陆襄和程楷正都很和蔼,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
他们聊起程楷正那个也在清开读书的儿子,程楷正满脸骄傲:“我儿子从小成绩就好。”
陈暖玉夸了几句,全然不知他儿子就是自己的朋友程赋。
徐青涟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京市的动物园是免费向学生开放的,前不久刚下过一场大雪,园里的树木都凋零了,动物也被迁到了室内,外园只有零零散散地几个游客,显得十分萧条。
陈暖玉提出可以去拍温室植物园,被程楷正一口回绝了,偏要在叶子都掉没了的树下拍照,两人坐在石桌两侧,背景是结了冰的湖面和深褐色的树干,幸好今天有阳光,找好角度,不至于拍出鬼片的感觉。
两人一边拍着照,一边聊起了从前的种种:这里是他儿子第一次春游的地方,也是两人唯一一次带着儿子出来玩的场所,为数不多有着美好记忆的地方。
程楷正越说情绪越低落,等拍完照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陆襄就带着他回了家,临走前加上了徐青涟的联系方式。
陈暖玉要回去修片,看着照片吐槽一句:“听起来程老师和他儿子关系不太好。”
话音刚落,和程老师关系不大好的儿子便来了,陈暖玉见到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又跟踪我们?”
“哪来的又?我是来找徐青涟的。”程赋把围巾解下来,在徐青涟脖子上围了两圈,“你脸都冻红了。”
陈暖玉呲着牙:“秀恩爱滚一边去。我要回摄影棚收拾了。”
徐青涟说:“我和你一起吧。”
陈暖玉婉拒:“不用了,今天你已经帮了我大忙,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你约会去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忿忿不平。
徐青涟把脸埋在围巾里,朝她挥挥手:“那我们走了?”
“拜拜!”
陈暖玉重重地挥了两下,背起装着道具的包走了。
剩下的徐青涟和程赋对视一眼,指了指室内场馆的入口:“逛一逛?”
“好。”
程赋呼出一口白气,垂在腿侧的手指轻轻掠过徐青涟的手腕,又贴回裤缝。
室内的人也不算多,只有熊猫馆比较热闹,一堆人眼巴巴地在玻璃外等着树后的熊猫出来,玻璃上笼罩了一层雾气。
徐青涟用手指在雾气上画圈,说:“我和陆老师加了好友。”
“哦。”程赋的语气没有特别意外。
徐青涟说:“陆老师还给我讲了她和程老师恋爱时候的故事。”
程赋顿了一下,语调依然平缓:“嗯,他俩是自由恋爱,那时候我爸妈已经离婚很久了。”
“你上次说,有空可以给我讲讲你妈妈的故事。”
程赋笑了一下:“我妈妈,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你一定听过她的名字。”
“嗯?”勾起了徐青涟的好奇心。
“回头再告诉你,这样下次我还有借口可以和你聊天。”
程赋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柱子上,歪头看向徐青涟,满眼的揶揄。
徐青涟气得瞪了他一眼:“你在这儿吊人胃口呢?”
程赋笑了两声:“那些故事你都知道,没必要讲,给你讲讲我和我妈的故事,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