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唐经驰低沉地笑了一声,“是,你是不受气,吃拳头罢了。”
沐和弦:“这不是没吃上嘛。”
唐经驰:“怎么,你好像很自豪?”
沐和弦耸耸肩,“那倒也不是。”
原本因曾跃而燃烧起来的心情逐渐平静,犹如眼前波澜不惊的湖面。
沐和弦内心庆幸着幸好唐经驰及时出现,否则曾跃可能真的动手,指不定要挨巴掌了。
遇见唐经驰,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沐和弦在心里偷乐,像吃了大白兔奶糖那样甜。
连续几天的压抑情绪得以释放,沐和弦忍不住瞟身旁的男人,他咬着一根烟,弹烟灰的动作优雅,骄矜贵公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向来警觉的唐经驰察觉到沐和弦的目光,夹着半截香烟的右手往她那儿挪,“你也想来根解解压?”
沐和弦摆手,“不是。”
唐经驰抬抬下巴,露出玩味的眼神,“不试试?做个坏女孩。”
夕阳晕染半边天,像小孩踩烂了番茄,微风和煦,水蜘蛛在平静湖面漾起一层层涟漪。
此情此景,被他刺激,沐和弦有几分心动。
唐经驰用眼神示意,却不见他实际行动,拿出烟给她,没见着他真心想教她抽烟。
同她开句玩笑,唐经驰薄唇轻启,咬着滤嘴深深地一口,缓缓吐出层层烟圈,颓丧的状态颇有一种纸醉金迷的酒吧里的纨绔子弟姿态。
不知是否是错觉,沐和弦总觉得唐经驰看她的眼神藏有别的情绪。
几分钟过后,唐经驰接到一个电话。
沐和弦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喊他出去玩,具体是去酒吧还是KTV,她没听清楚。
他们两个走向不同的方向。
走出一段路,沐和弦回头凝视他的背影,那极具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在耳旁回荡。
“不试试?做个坏女孩。”
他喜欢坏女孩吗?
忆起在贴吧浏览他的女友们,似乎都是艳丽的装扮,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女人味十足。
沐和弦低头看自己的衣着,朴素的T恤搭配阔腿牛仔裤,与“美”根本不搭边,平日里涂个口红已算化妆。
其实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清楚自己不是唐经驰喜欢的类型,更不可能博得他的青睐,却不死心,抱着侥幸心理,妄想他能回头,看一眼,就只是一眼,便足矣。
不是说好了放弃吗?
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沐和弦。
单单是远远的一道背影已成为精神支柱,真的放得下吗?
沐和弦不停地反问自己,苦笑地转身离开。
唐经驰走到拐角处,驻足停留,回头瞧沐和弦,娇小却不畏缩的身影。
无奈地笑着念她的名字:“沐和弦。”
*
回去宿舍的路上,沐和弦自我感觉可以冷静地处理和曾跃的纠葛。
那晚回到宿舍,独自一人待宿舍的骆雪润在阳台接电话,“我随便你怎么做,你可以继续伤害我,但我不会再一味退让了。”
听见宿舍门打开的动静,骆雪润匆匆忙忙地挂掉电话,没有开灯的阳台阴影笼罩着她,她缓缓地走进亮堂的室内,眼里充满感激和庆幸,“阿弦——”
沐和弦猜到方才与她通电话的人是谁,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怎么了?”
骆雪润猛地冲上来抱住她,喉间哽咽,说话断断续续:“谢…谢谢你。”
沐和弦:“谢我干嘛?”
骆雪润没说,只是抱着她抽泣,她身躯颤动,像冬日霜雪里流落街头的小猫小狗。
沐和弦轻拍她的后背,喉间像卡了一根鱼刺,想安慰她却无从开口。
她也曾被渣男伤害过,那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直面现实的痛苦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仿若在天寒地冻的雪山里,正常的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翌日,骆雪润同沐和弦一起去找曾跃的导师黄考亮,把证据一一罗列出来。
黄考亮是劳保系出了名的严师,听了沐和弦对曾跃的控诉,气得猛拍桌子,边沿的签字笔滚落地面。
“我就说怎么一直交不出论文突然写得这么好,原来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臭小子!”
黄考亮骂了一通后,打两个电话给曾跃,没人接,火气更加旺盛。
碍于两位不是他的学生,黄考亮止住其火气,扬了扬手,“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走出办公室,沐和弦用余光偷瞄骆雪润。
她好像太单纯了,自认为把曾跃的手机丢进湖里,骆雪润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曾跃是否将图片存在电脑里,是未知的。
太冲动了。
万一惹怒曾跃,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越想越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