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鸯的第一反应是季涂在开玩笑,但看季涂的表情似乎没打算来个反转,心里开始嘀咕。
“你别吓我。”
杨鸯虽然跟刘逸谈恋爱也好几年了,但她还没有打算这么早结婚,虽然她很喜欢刘逸,刘逸对她也很好,但她不知道怎么,就是坚信,女人还是得靠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等自己经济实力达到一定地步才能考虑结婚的事情。
但现在远远不是她心里面那个合适的时候,如果她现在真的怀孕了,她要结婚吗?
“我半吊子水平,也不一定的。”
季涂大概知道杨鸯的想法,只能这么安慰她。
晚上,季涂接到杨鸯的电话,她着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一边哭一边说买了验孕棒,真的怀孕了。
她对刘逸发了一通脾气把他关门外边儿了。
季涂有点难以跟杨鸯共上情,虽然是同性恋,他毕竟是个男人。
“我不想结婚,我经常看见那些臭男人,婚前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杨鸯一边抹鼻涕一边哭唧唧,像个小孩子。
季涂对婚姻没有什么发言权,但赞同杨鸯的说法的一半,人确实会变,但并不完全是因为婚姻叫人改变。
季涂听杨鸯哭了好半天,最后安抚她,叫她好好跟刘逸商量,不管要不要结婚,他都是孩子的爸爸,他有一定的发言权。
季涂不知道杨鸯有没有听进去,挂了电话在阳台乘凉。
记得小时候,回农村去玩儿,也是这样月下乘凉,但江城太繁华了,高楼大厦也都是灯光,季涂基本没有在江城看过真正的天黑,数不清的灯光,照的天只灰灰的。
“杨鸯好点了吗?”顾冶坐到旁边来。
季涂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法儿给她传输什么经验。你说,两个人爱到最后是不是只看责任感?先是凤求凰,后是白头吟。”
司马相如作《凤求凰》向卓文君以表爱意,两个人才情相当,但家世不匹配,后卓文君不顾身份阻碍与司马相如私奔,一朝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成需要自己开小酒肆的卖酒妇。后来司马相如得汉武帝赏识,成为文学大家,看着日渐衰老的卓文君,有了纳妾的想法,卓文君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写了《白头吟》。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人心易变,不可捉摸。
“所以别单看承诺,日子还长,我们都还年轻,日久见我心。以后再不说爱你多长了,怕你觉得不实际,反正我知道,我比你以为的还要爱你。”
顾冶亲了亲季涂的额头,他在心里想,我也许也会变,但只会变得更爱你罢了。
杨鸯原本决定打掉这个孩子,为此跟刘逸大吵一架,刘逸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不能结婚,没有怀上也就算了,为什么怀上了还可以这么决绝。
两方父母也劝,杨鸯听的头疼。
毕业季来临,季涂陈捷的工作室招了两个实习生,有一个还是季涂科大的师弟,两个实习生工作态度和能力都还可以,帮季涂和陈捷分但了很多。
暑假悄悄而至,季涂多少年都没有过暑假了。以前上大学寒暑假都是会做兼职或者接活儿的。
季婷的儿子王亦每年寒暑假都是会宜县过,留在江浙没有人照顾他,回宜县还有他姥姥姥爷。
前两天,季婷说王亦考试考得不错,之前答应如果他考得好就带他去旅游,她口中的旅游就是让季涂带王亦在江城玩几天。
王亦早就知道他妈的德行,能够在江城玩几天他很心满意足了,毕竟他以为他妈这次也只是画大饼,准备放鸽子的。
于是,带一个孩子也是带,带两个三个也是带。
季涂的大堂哥和三堂哥也让季涂顺便把孩子带着玩几天。
王亦和大堂哥家的侄女季嫚也就算了,毕竟十三岁了都,但三堂哥家的季厘才不到六岁啊。
真把他当幼儿园园长了。
余珍觉得带着孩子们挺好的,让季涂感受一下养孩子的乐趣,不放过一丝丝可能改变季涂的机会。
顾冶知道季涂要带孩子们玩,把车留给他了,自己每天就打车上下班。季涂想想也是,带着孩子们打车多多少少不方便,于是做了好吃的给顾教授,谢他贡献了自己的车。
第一天带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园,很多项目小季厘不能玩,季嫚和王亦就自己玩,季涂就陪着季厘玩旋转木马呀、滑滑梯呀。
很久没这么有童心了。
季涂想了想,刘逸跟自己说了几次让自己帮忙劝劝杨鸯,但作为杨鸯的朋友,这一次是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劝,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恐怕杨鸯自己心里都没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