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吗?”程兹安问道。
“我不知道。”许空折声音嘶哑模糊。
程兹安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又变成不知道了?”
“……”
许空折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摆脱桎梏,可双手却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的双手关节都被插满了钉子,肩关节也已经被卸下,根本无从逃脱。
全身上下的剧痛折磨着他,让他无暇思考,无暇判断。
“我真的不知道。”许空折回答着程兹安,也催眠着自己。
程兹安笑了笑,大拇指狠狠发力按了下去。
许空折浑身一哆嗦,黑红色液体以更快的速度汩汩地从眼眶流出。
他喉咙发出嘶嘶声,痛得无法发出声音。
“没关系,你会知道的。”程兹安将手收了回来,拔出佩剑。
在灵力的烘烤下,剑刃逐渐变成火红色,灼人的温度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
许空折控制不住地躲闪着,却受限于格子范围,根本无法远离。
剑身靠近他的双腿,在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刻,衣衫布料连带着布料下的肉被剜去了一块。
“啊啊啊啊啊!!!”他全身绷紧,额角脖颈满是青筋,痛叫声在空旷的思过狱中格外清晰。
剑刃温度极高,造成可怖伤口的同时,也止住了血。
随着声音渐渐微弱,没等缓过神来,长剑再次逼近,再一次激起猛烈的痛呼。
反复几次后,他已经难以发出完整的叫声。
“这肉都烧熟了,你要不要尝尝?”程兹安饶有兴趣地将长剑递到他嘴边,上面还挂着一小块熟肉。
“哦,也不行。”程兹安仿佛想到了什么,迅速将长剑收了回来,“万一烫伤舌头可就没办法说话了。”
他看向许空折:“还不说吗?”
许空折长久地不说话,程兹安心想他不会是死了吧……
程兹安想要戳一戳他的脸,却因为满脸污浊的血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最终嫌弃地收回手。
就在这时,许空折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
“我真的不知道。”
“说得我都要信了。”程兹安一脸无所谓,将剑尖再次靠近他的双腿,“可惜了这么修长的双腿,就这样被它的主人舍弃了。”
这一次,长剑更加深入,滋啦啦的声音响起,血液在高温下并没有喷涌而出,只有森森白骨从中裸露出来。
“没关系,这才是第一天,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22章
“已经四天了。”林步语看上去有些烦躁。
花萱以在一旁悠然地练着剑:“许空折表现那么优异,定然会被收为关门弟子教导,短时间内见不到是正常的,更何况才四天不见而已。”
林步语看向她,片刻后说道:“总感觉你与之前有些不同。”
“没有吧。”花萱以一剑辟出,远处的花瓣从中间利落地裂开,飘落在地。
这可真是一大进步,她露出愉快的笑容,收起剑,缓步上前捡起那半片花瓣。
“现在的你自在了许多,”林步语,“虽然依旧很努力,却没有以前那么执着。”
如果是以前的她,有了进步会窃喜,但不会如此悠然放松。
“嗯,你是说这个啊。”花萱以坦然,“珍惜当下嘛,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她三两步走到林步语身前,两手食指按在他的嘴角上。
“?”林步语看着他。
花萱以微微一笑,两手轻轻上抬,在林步语的脸上强拉出一个笑容。
“你也多笑笑,别总是板着个脸。”花萱以收回手,再次提起剑,“不如我给你跳支舞?”
长剑技巧性地划过花树,花瓣纷纷落下,宛如一场漫天花雨,花萱以脚步轻跳,跃入花雨之中,优美的身段在雨中轻巧舞动,嘴里哼着婉转的小调,宛如画中的仙子。
林步语看着她,心中微动。
随着花雨结束,她也一曲舞毕,重新走回林步语的面前,郑重道:“正如我不再执着于未来的荣耀,我也希望你可以不再执着于过去的伤痛。”
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地落在林步语的眼睛上,她知道林步语失去至亲比失去未来的荣耀痛苦百倍,没有那么容易可以放下。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希望看着他沉溺于过去,不希望看到他痛苦。
“看看眼前可以吗?”花萱以小心翼翼,“看看当下,有我,有许空折,有新的朋友和新的羁绊。”
林步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刚跳完一支舞,额角还带着薄汗,目光小心地注视着他。
他笑出了声,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花萱以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林步语:“我没有执着于过去,我只是……单纯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