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只是借口。”我说,“我知道你是想告诉她们,他们的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我逼死的。”
苏怜茵没说话。
看吧,我猜中了。
我说:“你如果真的爱你弟弟,就别这样对他的孩子,我已经把钱全都给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该满足了!”
“穆容菲。”苏怜茵终于开了口,“我听说,你妈妈是孟家的女儿。”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表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之一。”苏怜茵说,“找他看看去吧。”
“……”
“别觉得我是在骂你,你是真的出问题了。”她继续说:“及时调整一下你的情况,不然,一旦发展成严重的精神病,我们会立刻起诉夺走你的抚养权。”
“不可理喻!”还说不是在骂我?我不想跟她绕着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说,直接道,“明天我不会带孩子去你家,如果你有异议,我就随便找个人把公司贱卖,换成现金丢到你家门前!”
说完,我挂了电话。
头好痛,我揉了揉,并躺了一会儿,侯少鸿便敲门进来了,说:“苏怜茵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你一个人带着律师去就行,不需要其他人。”
我说:“她同意了?”
侯少鸿点了点头:“你有自己的律师,还是我陪你?”
我说:“你陪我。”
他笑了起来:“好。”
明天见面鬼知道会聊到什么,侯少鸿至少比其他律师可靠一点。
而且……
失去了这么大一笔钱,生活中的不确定一下子变得更多了。
也许我真的会选择侯少鸿吧?至少我不会跟权御在一起了。
权御……
最近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我总是不做梦就一觉天亮了,一次也没有梦到过我爸爸。
我把这归于我爸爸对我的爱,尽管含冤而死,尽管我知道真凶却完全无所作为,但他知道我已经濒临崩溃,没有再找我。
是的,我不能放过权御,否则对不起我爸爸。
可我能拿他怎么办呢?
虽然我担心了整整一晚,但事实上,第二天过得还算愉快。
苏怜茵请我们吃了她园子里捞上来的河鲜,并带我们参观了这座美轮美奂的宅邸。
侯少鸿将我们的文件交给她,她看都没看,便嘱人收了起来,对我说:“周一派人来取吧,我得空仔细看看。”
这么大笔的交易自然是要看仔细的,我想了一下,说:“那我让候律师来取。”
苏怜茵打量着我,问:“你有什么事么?”
“周日是十月一。”我说,“我得去给我爸爸扫墓,你孩子还小,我就不来了。”
苏怜茵了解地点了点头,说:“也去看看阿华吧,十月一,送寒衣,免得他冷。”
从苏宅出来,我嘱咐侯少鸿:“取文件时要仔细看,当心她耍花招。”
侯少鸿问:“为什么?”
“他们家人最迷信,她一个产妇,怎么会挑在十月一见客人呢?”我说,“而且她明知我十月一来不了。”
侯少鸿笑了:“我说你误会了,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
“S的董事长虽然不是她,但她已经全盘接手了董事长的工作。”侯少鸿说,“她很忙的。”
我说:“那你和小心些。”
“放心吧。”侯少鸿拍了拍我的手,说,“只要是法律文件,就骗不到我。”
这件事解决后,我当天便回了家。
应该是穆安安撒谎的技术比较高明,三只态度很平常,还跟我抱怨,嫌弃这里没有花园。
于是我当即决定,搬回我和繁华之前住的那栋别墅。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忙于此事。
很快,十月一到了。
穆安安一早便问我:“你要去扫墓吗?”
我说:“你去吗?”
显然是想起了跟我爸爸的那些仇怨,穆安安神情有些别扭,但还是说:“我去。”
“那我就不去了。”我说,“你带着孩子们去,帮我也烧一份。”
“哦……”穆安安显然并不意外,“你要去看繁华么?起码做做样子。”
“不去。”我说,“钱都给他们了,没必要去做样子。”
“那你……”
“我在家睡觉。”
穆安安带着孩子们走了,我吃了两粒抗抑郁的药,然后躺到床上。
迷迷糊糊间,鼻尖又飘来了那股熟悉的气味儿。
它环绕着我,压在我的身上,控制着我。
它蚕食着我。
自从繁华死后,我对这方面就完全失了兴致。不是想守着,而是真的没有这种需求。
我觉得这是正常的,正常人谁遇到我这些事还会有那种念头呢?但心理医生说这是抑郁的表现——昨天,穆安安请来了一位心理医生,给我做了半天问卷,说我这是抑郁症的表现,还给我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