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想了解我爸爸的事,我只能找你。”
“梁医生知道的更多。”他幽深地看着我,坚持道,“但你选择了我。”
“我问过梁医生了,他不肯告诉我。”我不想让他太开心,免得日后他太伤心,“不然我会找他的,毕竟我丈夫他……”
我正说着,身子就被权御搂住了。
我轻轻推了一下,试图表达拒绝,耳边就传来重重的吸气声:“别担心,我不怕被连累。”
“……”
“你可以找我做任何事,在任何时间,”他继续说,“只要那疯子不伤害你,我不在乎他对我做什么。”
这下我不得不推开他了,幸好他抱得并不紧,我不至于弄伤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权御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担心这个。”
“我是说,”我看着他的眼睛,确保他不是撒谎,“我丈夫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要瞒着我。”
“看来是我的表达不够正确,”权御微微弯起了唇角,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想见我,任何时候都不是问题,只要他不伤害你,我不害怕他伤害我。”
我说:“所以他没有伤害你。”
他认真道:“这不是我要表达的。”
权御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说话时太过保留,总有种浓浓的政客味道,给人以不坦诚的感觉。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请一定告诉我。”
权御微微地笑了,说:“我去换件衣服,在这里等我。”
权御走后,我独自坐在会客室里,在老管家进来给我添茶时,试图跟他聊天,但对方只是客气而冷漠地应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事实上,权御的所有佣人都是这样的,一点也不x热情,这样的家庭氛围,才能培养出他那么层层防备的人吧?
不过,繁华的家庭又是怎样的呢?
繁爸爸治下的家庭环境,应该至少能保持表面上的温馨吧?
权御很快便换好衣服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今天他这身衣服和他最后和我爸爸见面时似乎是同一套。
不过毕竟过去快半年了,我的记忆这些年又总出问题,也可能是记错了吧……
我借了权御的车,让他坐在副驾驶,关车门之前,老管家靠过来,问:“先生,您确定不需要保镖吗?”
权御说:“不需要。”
老管家看了我一眼,说:“至少请带一把枪。”
我发动了汽车,一边将汽车驶出别墅,一边用余光瞟了权御的手一眼,问:“你以前跟我约会时也带枪吗?”
“那时我的家人都还在,”权御说,“我死掉也没有关系。”
我说:“我查了你的基本资料,你们公司是正经公司,没有任何擦边的东西。”
“当然。”权御说,“也没什么钱。”
“我的意思是,就算只剩你一个,你又怎么会担心自己死掉呢?”以前他明明没这么小心的,都是单独开车见我。
“你知道的,”权御说,“我家人全都死了,在一年之内。”
“全部的吗?”
我失忆之前权衡还活着,报纸上也没看到讣告,难道他最终也……
“全部的。”权御说,“为此我在唐叔的建议下,请了一位通灵人士。”
“通灵人士?”
看来人悲伤到极致都容易走入歧途,繁华如此,权御也如此。
“是的,她说我们家被诅咒了,我也将会死于非命,”权御叹了一口气,说,“等我死后,我的财产将由亲戚们继承。届时陪伴我长大的唐叔和这些年老的佣人全都会无家可归。”
我说:“抱歉……那你这么晚还陪我出去可以吗?”
我是不信鬼神的,但他既然开始信了,会不会觉得我晚上让他一个身体虚弱的人陪我去墓园,是在害他呢?
“你爸爸是个好人,”权御说,“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我说:“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和谐。”
明明我爸爸那么讨厌权御,他却还是这么说,我想听听在确定我不会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会怎么说。
“并不,他不喜欢我,但如果我有女儿,我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人。”权御语气平静,“毕竟我没有她的前夫富有,不如他英俊,也不如他更会讨女人的欢心……哪怕我交出我的全部,他只要随便付出一点,就能轻易地击败我。”
我说:“我爸爸是这样看待事情的?”
看来他依旧没有明白我爸爸拒绝他的理由,虽然我觉得那理由是不对的。
“这是理智,金钱比爱更加稳定,更有保障,”权御说,“他真的非常爱你,他是个好父亲,我从不曾被人这样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