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你妹妹什么时候能来道歉?”
权御抿了抿嘴,说:“这正是我今天的第二个目的。海伦短时间内不可能来,她现在仍然在医院,无法起身,我可以带你去探病,让你亲眼看到。”
我意外地问:“她真的自杀了?”
权御点了点头:“是的。”
我问:“就是因为我们要她下跪道歉?”
权太太说时,我和繁华一样,觉得这是他们家的借口。
她屡次那样欺负我,肯定也没少欺负别人,要她道歉,她就直接激愤到自杀了?这也太扯了。
权御摇了摇头,敛着眉眼,摩挲着茶杯,说:“是因为我。”
“你做什么了?”
“我对她说,我厌恶她,”权御说,“我觉得她歹毒、粗鲁、疯狂……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更不可能娶她。”
我问:“你为什么跟她说这种话?”
权御虽然很强势,但他说话一向点到即止,比较保留。
这么简单的问题,权御却直接陷入了沉默。
一直过了很久,久到我杯里的茶水都见了底,我又拿起茶壶斟茶时,权御才再度开了口:“我母亲去世后第三个月,我父亲娶了他当时的情妇,作为他的第二任妻子。”
他微微垂着眸,但神色很平静:“这个女人给了我全世界最恐怖的童年,十四岁那年,我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投水自杀。”
我忙问:“然后呢?”
“我被人救了起来,救我的就是海伦的母亲,是海伦发现了我。”他说,“我父亲来接我时,对海伦的母亲一见钟情。”
我问:“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是的。”权御说,“虽然同样是嫁给了我父亲,但海伦的母亲待我非常好,海伦也是如此。”
我说:“原来如此。”
十四岁就认识,又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在我读大学那年,我的叔叔看上了海伦。他已经四十六岁,而海伦当时刚刚读高中。”权御说,“海伦的妈妈很绝望,她找到我,希望我能想想办法。所以我们撒了一个谎。”
我问:“说你们两个已经订婚了?”
“是的,但我跟她们说得很清楚,这只是演戏。”权御说,“我跟她都是自由的。”
我说:“可她们当真了,对吗?”
“这是我的错。”权御说到这儿,微微地低下头,露出了一脸愧色,“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我忘了,海伦早已经到了开始喜欢男人的年纪了。”
我问:“你一直都不知道她喜欢你?”
他摇了摇头:“很抱歉,我……我是一个太迟钝的人。”
“……”这也太迟钝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天让我体会到了强烈的嫉妒。”他抬起头,望着我,“我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
“嫉妒?”
“对,”他一本正经地说,“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在觊觎你,亲吻你,甚至……甚至跟你无比的亲密,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第248章 叔叔很生气
即便是在说这种情话,他依然正经得像一台爱机器人。
我不禁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我……你知道的,我害怕失控。”他似乎有点呼吸不畅,伸手扯了扯领带,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我的目光,幽暗似深潭,“我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我……”
他抿了抿唇,目光先是犹豫,但对上我眼睛以后,立刻变得坚定起来:“我想我爱上你了。”
我和权御之间的交往,一直都淡淡的,彼此都包裹着厚厚的壳。
我们都能感觉到双方对对方的保留。
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但远不到书里、电视里所描绘的那么炙热、那么心痛、那么浪漫、那么全情投入、那么生死相许……
我也觉得他挺喜欢我,但同样也并不冲动。
我都认定了,觉得这或许就是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它不像少年人可以把爱情当做全部,而是只占据人生中的那么一小点,随时都能全身而退。
但权御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男人,现在他说他爱上我了。
这让我有点凌乱,忍不住说:“但是我……”
权御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话被止住。
“等这件事一解决,我就带你回家,跟我父亲见面。”他坚定地看着我,缓缓地说着,“我与他不同,我发誓只娶一个妻子。”
真是要么不说情话,一说就停不下来啊……
我嗫嚅了一小会儿,说:“你在这种地方告白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繁华虽然渣,但也算是他的情敌吧?
在情敌家里,跟我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