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在给她台阶下,也是给我自己。
就算我告到繁华那,除了徒增羞辱,又能怎样呢?
在他心里,任何人都比我重要。
从洗手间出来,我乘电梯下楼,来到大路上。
因为今天是跟繁华一起出来的,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不过,这里离梁听南家并不太远,走小路步行只需要不到半小时。
只是今天一路坐车,没有预料到会在外面走,我穿的有点少。
到他家楼下时,浑身都已经冷透了。
按了门铃,无人应答后,我便自己用密码打开楼门,上去后,在他家所在的走廊休息区等。
等了不知多久,身上越来越沉。
冷热开始交替,我自己摸不出来,但也知道我又发烧了。
头晕得厉害,我抱着头,缩紧自己的身体。
忽然,我感觉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我愣怔了一会儿,抬起了头。
眼前是个黑白的人影,看身材应该就是梁听南。
他靠了过来,伸手抚我的脸。
这么温柔,肯定就是梁听南。
浓浓的酒味儿传来,看来梁听南喝酒了。
那正好。
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
他好像愣了一下,勉强地回应了一会儿,便松了口。
我看不清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话。
我只说我自己的,我说:“我是来让你睡我的。”
梁听南似乎僵了僵。
亦似乎这只是我的臆想。
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这都不重要,我只说我的目的:“我跟你睡,多久都可以,我剩下的日子都是你的……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都听你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说,“你跟苏怜茵说,让她帮我办信托,立刻就睡……”
我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梁听南突然捏住了我的脸。
我被迫看向他的脸,疼痛亦将我刺激得清醒了几分,使我的眼前清楚了不少。
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梁听南。
竟然……
是繁华。
他瞪着我,面庞阴冷,目光如刀。
我完全懵了,只有恐惧。
我刚才……
说信托和苏怜茵了吗?
许是因为太恐惧了,我感觉头晕得更厉害,喉头上泛起强烈恶心。
繁华显然也看出来了,松开了手。
我再也忍不住,跪到地上,拼命地吐。
吐了许久,最后只剩干呕。
忽然,我感觉身子一轻。
是繁华,他将我抱了起来。
我没力气挣扎,闭着眼任由他抱着我。
他会把我怎么样呢?
我猜不出,随他吧。
走着走着,忽然,我感觉繁华停了下来。
我的额头上覆来一只温暖的手,我睁开眼,看到了梁听南。
这回真的是梁听南了。
梁听南朝我笑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冷着脸不知在跟繁华说什么。
一番交流之后,繁华又转了身。
这次去了梁听南的家。
繁华将我放到了沙发上,梁听南拿着毛巾帮我擦了擦身上的秽物,开始拿出工具为我检查。
很快便检查完了,梁听南朝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编辑道:“应该只是感冒了,我给你打一针,退烧就没事了。”
我点头,说:“谢谢。”
他说打一针,肯定不是退烧药,八成还有治疗我病的药。
打完这一针后,不多时我便开始困了。
再醒来,是因为饿。
睁眼时,四周很暗淡,只有橙色的灯光氤氲出熟悉的家具,令我明白我是回到了家里。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我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难怪这么饿……
我下了床,感觉脚步虚浮,就像踩在棉花上。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找了些零食,就近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坐着吃。
刚拿起勺子,便看到书房门开了,繁华走了出来。
厨房是半透明的,而且这里常年亮着灯。
所以繁华根本没往这边看,径直进了卧室。
我松了一口气,拿起勺子刚吃了一勺酸奶,突然发现客厅的灯全亮了。
是繁华,他不知何时又从卧室里冲出来了,满脸严肃。
他就是这样,好像看着一条狗似的紧盯着我。
我不想出声,沉默地吃着酸奶。
没有他的时光,多享受片刻也是好的。
但家里就这么点地方,很快,繁华就冲进了厨房。
我攥紧了勺子,垂下头。
不想看他。
稍久,繁华身子一动,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不由得将头更低。
僵持。
终于,我还是太饿了,忍不住继续吃起来。
余光能看到他点了一支烟,靠到了椅背上。
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酸奶,站起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