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栖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秦执面前,自己总有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大概是书上的描述让她对秦执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想起当初还对着小说馋他身子,现在真是……怂!!
“燕赤富硕,却也是因为有将军护着……”
这话说是奉承,也是真心,她其实很佩服秦执,保护疆土,寸土不让,护着百姓黎明,守着盛世长安。
秦执勾了下唇,这是叶云栖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一点笑意,愣了一瞬。
而后是略微自嘲的声音,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今后怕是护不住了……”
……
两人没再说话,马车里陷入了安静。
没一会儿,街道的声音渐渐退去,似乎到了宫门前,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又一会儿,重新出发了。
皇上念及秦执腿脚不便,特许他坐马车入宫。
庆功宴设在御花园东侧的玉昭殿,玉昭殿除了主位一侧,另外三面都是雕花木门,可尽数打开。
殿外有两廊,正殿之中只许五品官员入座,其余便只能在两廊外的长桌上。
叶云栖心中还有些忐忑,这个庆功宴她有在书中看到,酒宴上的内容只有寥寥几句。
这个宴会后,原本因为秦执眼盲腿残而放松的文相,又因为元旭德对秦执的赏赐,重新有了动作。
但这是秦执的事情,秦执不是泛泛之辈,想来也能应付,而跟自己有关的是,同文相一起入宫的还有文世倾。
书中只有两句,白碧瑶撞见叶云栖同文世倾拉拉扯扯,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后面再如何,只怪自己弃书早,没看到那处。
但白碧瑶想要得到秦执正妻的位置,用这个来弄脏自己的名声倒也是能做出来……
所以,今夜可千万得躲着点,最好别见到那文世倾。
马车进了内宫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秦一推着秦执,叶云栖就走在她身侧,白碧瑶微微落在后面。
风亭水榭,流杯曲沼。
走近莲池,隐听得远处丝竹之声隔水传来。
早有宫人提灯过来,领着几人往玉昭殿去,宫中果然极尽奢华,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之下,挂着盏盏宫灯,恍如白昼。
几人堪堪出现在玉昭殿外,早就伸头四处张望的官员立刻围了上来,只是一瞬间不知道第一眼该看秦执,还是看他身边倾城绝色的叶云栖。
早听闻皇上将叶侯府的二小姐赐婚给秦执,竟是这般容颜……
那身衣裳落在他身上,腰枝娉婷,只远远几步过来,便是步步生莲,娇媚勾人又不失端庄大气。
往年的‘惊鸿礼’上怎会未曾出现过?
这般天姿绝色,才是真正的惊鸿一瞥,摄人心魄。
而木轮椅上的秦执,自从回了燕都,所有人都未曾见过他,上门也被拦在将军府之外。
出征前还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唉,如今成了这眼盲腿残的羸弱样子……
令人唏嘘。
终于有人回过了神,出声道贺,“恭喜将军,封赏历北王,今日是将军的庆功宴,我等都是来恭贺将军的。”
“恭喜将军!”
……
道贺声音连连传来,秦执端坐在木轮椅上,覆在眼前的白纱被风吹起。
叶云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怅然,战胜而归的将军本该戎装故里,他守着燕赤,守着万千百姓安居。
可否知道,自己这一身病体是拜谁所赐,他守护的君王又安的什么心……
秦执突然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散了吧,如今我这残破身体,还算什么将军。”
“……”
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露尴尬,都不好再说什么。
一个皮肤黝黑的武官跑了出来,凶狠嫌弃道:“散了散了,别惹人烦,一群文官,就会动嘴皮子。”
……
说完蹿到了秦执跟前,高大的身子蹲到了秦执边上,“将军,您来了!我前两日来府上,你咋还给我赶出去!”
他这形象跟刚刚着实不符,往秦执身边一蹲,活像一只 二哈。
叶云栖还想着,触不及防就对上了壮汉炯炯有神的圆眼,壮汉咧嘴一笑。
“哟,将军,您新娶的夫人啊,太踏马美了,难怪刚刚那些文官看直了眼睛。”
秦执挑眉,伸手,力道不轻地精准敲中他脑袋,“想受罚?”
“不不不,”壮汉捂着脑袋,叠声摇头,站起了身子,毫不脸红地自夸,“见过夫人,在下林正,是将军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三品护军参领。”
“……”
叶云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倒是有趣,“林将军好。”
身后的白碧瑶看着光彩夺目的叶云栖站在身前,自己像个丫鬟一样无人问津,恨恨地拧紧了手中帕子。